乌老爹不驯服地看着村长。
人群里,有不少的村民头上都簪着乌老爹家的木簪,听到这时,竟都不约而同,默默将头上木簪取下。他们虽也有些默契,都是静静拿下,可是因着人多,那拔簪子的动作便被放大到了夸张。
乌老爹看到,当即气得脸色通红,正要说话,一直不曾开口的怀陌却忽地悠悠道:“既是邪气,村长为何多年来迟迟不肯处理?可是抱了什么侥幸?若是,那村长希望下一个无辜之人是谁?”
“无稽之谈!”乌老爹心头一慌,当即厉声斥道,“无稽之谈,狂妄至极!”
然而,怀陌不轻不重一句话,早已经在村民心中激起了共鸣。
他们原本对乌老爹一家的印象都不错,因乌老爹常常赠人木簪,在大家心中奠定了善人的形象。可是这形象一旦被“邪恶”和“走火入魔”推倒,过去一切的好,全可以成为不好。
过去被认可的善,眨眼之间成为别有居心。为什么会平白无故送人簪子,不收分文?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要掉也是掉陨石,陨石掉下来,只会砸死人。
原来竟是这样的目的。乌老爹为邪灵控制,想要用木头杀人。
这边的动静,几乎把参加宴席的村民全吸引了过来,那几乎是全岛的人。安危,一向是最能激起共鸣的。
于是,场面里,嘈杂之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来明白的要求,“村长看怎么处理,我们大家支持。”
村长目色沉凝。
怀陌这时轻轻一笑,“既然邪恶之源在木头,那就让村长带着大家去看,但凡村长过目,有邪性的木头都通通烧毁。大家信得过村长吗?”
“信得过,信得过!我们信得过村长!”村民附和之声一时如浪铺天盖地。
乌老爹目光里全是凶狠戾气,村长看着怀陌,亦是微微不认同,怀陌淡淡一笑。
他与沉醉之前一样,亦是一个偷换概念的小把戏。原本,烧木头可大可小,从乌老爹今日宴席可坐主桌便可知他地位在这里非同一般,怀陌一言出来,却并不争取大家的同意,反而直接跳到了能否相信村长上面去,众人一旦回答,便等同于默认,赞同烧木。可即使这些人恍悟过来这两者概念不同又如何呢?人心都是自私的,谁不会在心里想要将可能的威胁一次彻底除去?谁就真的不想烧那些被村长亲口指认的“邪木”?
“但凭村长做主,但凭村长做主!”
呼喊声一浪过一浪,愈加的轰轰烈烈,海风忽地激烈起来,那呼喊声竟仿佛还被吹到了海上,村长一时被逼至无路可退。
乌老爹双目里尽是凶恶杀气,阴狠地盯着怀陌,又看向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