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心下一狠,利剑寒冽的光芒划过长空。舒榒駑襻
“不!”
“不要!”
“住手!”
…娆…
不知是谁的声音,同时而出,分不清谁是谁,伴着长剑刺入血肉那一阵的钝感。
沉醉不知是被那尖叫的声音吵醒还是被血液溅到脸上温热的触感吵醒,她睁开眼睛来,便只见怀陌伏在她身上。
还是那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目光,陌生得似乎早已不记得她是谁,静静看着她敷。
可他却救了她。
庸人那一剑,由他为她挡下。
他离得远,庸人下手狠,他来不及阻止,只能这样为她挡下。伏在她身上,利剑从他的后背刺入。
庸人眼见未能伤及沉醉,双目一狠,猛地将剑拔出。
快剑落下复又抽回,带出大片的鲜血飞溅在空气里。
怀陌闷哼一声,沉醉大哭,“不要……”
庸人早已经杀红了眼,趁了怀陌的分神,再一剑又要再次落下。
怀陌仍旧凝着沉醉,仿佛全然感觉不到身后危险,只是剑尖几乎再次触及他的身体时,他拥着沉醉翻身闪过。
庸人刺了个空,怀陌却不知何时已经随意抓过地上散落的剑,往他挥去一阵剑气。
“啊!”
“庸人!”
“将军!”
……
庸人的头颅被怀陌一刀斩下,顿时惊叫四起。
迦绫、迦生、无数的南诏侍卫,惊讶、沉痛又悲愤,连那不知从何处来,不知是敌是友的紫衣人也惊慑了。
曾经的三国鼎立时,匈奴、天元、南诏之间,不论将领再多,庸人当之无愧是第一武将。从他十岁成名,到至今四十多年,他一直是传神的存在,一夫当关,攻无不克。
南诏有两个神一样的人物,便是庸人和迦绫,庸人甚至比迦绫长了近四十年。竟就这样,被重伤的怀陌一刀割下了脑袋。
怀陌割下庸人的脑袋那一刹那,甚至还分了神,一手将沉醉的头按在自己怀中,仿佛他知道,不该让沉醉看到那么血腥的画面。
庸人的血流得不多,因为怀陌的剑快。
那股血腥的味道却浓厚,仿佛与其他死去的人不同,庸人的血,让一片厮杀的场面霎时安静下去,针落能闻。
安静,不是真的安静,只是凝结,仇恨的凝结。
在场的人,地位高者如迦生、迦绫,沉痛,国失将才,如何不沉痛?地位低者,南诏成百上千的将士,悲愤,他们的首领被杀,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愤怒和仇恨在心中酝积。
悲愤之下,恐惧便再算不得什么。原本对怀陌的惧怕,缓缓消失,直至荡然无存。成百上千的南诏侍卫,甚至不需要迦生迦绫的命令,自发地将怀陌与沉醉包围起来,一重又一重,手中兵器直指一处,重重围攻。
玉石俱焚的阵势已经显然。
这些南诏侍卫,是抱定了要与怀陌同归于尽的决心。
怀陌拥着沉醉缓缓站起来,他的手用力将沉醉的头压入自己怀中。
沉醉却不傻,察觉到周遭气息诡异,用力从怀陌胸前挣扎开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庸人去了脑袋的身子,那景象着实骇人,沉醉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她震惊地看向怀陌,却见怀陌也正看着他。
沉醉不记得自己曾经看过比眼前还要更加委屈的眼神。
委屈……对,除了委屈,她再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这时怀陌眼中的神情。也许在其他人眼里,他从醒来便再没有了感情,他如冷血的野兽,他嗜血无情,他连用身体为她挡下一剑都是冷冷的表情,像不认得她一样望着她。可是她能看懂,怀陌的目光除了陌生以外,还有不确定。
那不确定里却又有着更多的坚持和确定。
他看着她,为外人不解的冷血以外,他还矛盾着。沉醉想,她知道他的意思,他知道她不认同他杀了庸人,他不确定她是否怪他,可是他坚持他是对的。
就像一个孩子,被大人误解了,他说不出道理,证明不了自己时的委屈。
沉醉眼前忽地一阵模糊,眼前湿润里,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