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陌一震,眼睛里顿时生起惊愕不明。
沉醉轻嘲,“你觉得很奇怪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爱你?我爱你自然可以为你生为你死。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我不爱爱着沉鱼的你!你爱沉鱼可以杀我,你爱沉鱼可以那样对我,换做你是我,你还会有爱?”
“怀陌,你不要太贪心,贪心得一面要杀我、那样侮辱我,一面还要求我爱你。”
“不……”怀陌下意识否认,眼睛里裹着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迷惘。
他惊愕,并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他自己,在她说她一心一意爱他,为他生为他死,只要他放弃沉鱼的时候,他几乎脱口而出……好!
那是怎样的震撼?
沉鱼是他十多年的梦,他从小就爱沉鱼,他一直没有别的女子也是因为沉鱼。他曾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若能报仇,若能夺得帝位,将立沉鱼为后,将她的子嗣立为皇储。
可是沉醉,早已在他不察觉的时候颠覆了太多。
他娶了沉醉;他让沉醉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在别院,沉鱼主动献身,他竟还因为沉醉拒绝了她;甚至刚刚,他还差点因为沉醉放弃了沉鱼。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头顿怒,他从来将一切控制在手掌之中,所有的事,他谋划得天衣无缝,做得有条不紊,沉醉……她凭什么这么控制他?将他的计划打乱了一个又一个,让他失控一次又一次?!
气怒之下,怀陌冷冷看着沉醉,“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要求你爱我。”
沉醉脸色一白。虽然已经有认知,他这样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心痛。
“你我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各取所需而已。你要我救你娘,我要你做好你的丞相夫人,仅此而已!你喜欢我或者爱我,随你,但你不要妄想取代沉鱼,你永远也不可能取代沉鱼!”
“你既爱沉鱼,何苦这么对我……”沉醉的声音都在发颤。
“沉醉,你记住,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如你所想,从始至终只爱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女人。爱沉鱼,我自然会将她放在心里最好的地方,可是我如今也爱极了你的身子,所以,不要拿沉鱼做借口妄想逃避我。你说得对,说不定哪一日我就会厌倦你,可是在那一日之前,你还是我的妻子,你既得了名分也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自然该好好伺候我、满足我的需求。”
沉醉眼眶酸热,虽然早知道这样掀开来谈不过是将伤口剥开,也是她自找的,可是,心脏那个地方由不得自己,它就是难受!
她爱他,的确是随她,可是她也想得到他的回应啊!情感上的回应,而不是床上……
怀陌说完那些话,大约觉得是真的已经谈好了,注意力便到了她身子上。双手在水中对她爱抚一番,她忙着伤心,浑身僵硬着,他也不再有耐心,就径直刺进去。
身子有些干涩的疼,她想哭,听他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不要惹我不开心!顺着我,你知道我会让你舒服,你一定要逼我折磨你?”
她吸气,缓缓放松自己,难过地主动抱住他。
明明是最近的姿势,相拥着结合,两具身躯滚烫,沉醉却只觉心里冰凉冰凉的,两颗心太远,远得看不见彼此。
心思不在,身子还是很疼,她用力忍了,放松自己配合,可是仍旧不得法。她怕惹怒他,着急,偏偏越着急越疼,顿时一股悲凉席卷,终于咬上他的肩呜呜哭了出来。
怀陌感觉到她的泪水,再不压制心里那股难受心痛的情绪,闭了闭眼睛,笑了,比她哭得还苦。
他在她身子里停住,缓缓亲她的耳垂,哑声道,“别哭……我答应你,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日,我便不碰沉鱼。”
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她听到了,身子顿时更僵。
“沉醉,不要得寸进尺!”他咬牙低咒。
沉醉缓缓看向他,不可置信,“为什么?”他爱沉鱼不是吗?何苦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与一个爱的女人保持距离?
“这是爷的恩赐,不许你多问!你只管好好伺候爷!”他气恼,脸上又有可疑的红,他才不会承认他见不得她哭。若是告诉她,岂不是让她抓住了把柄?以后动不动就对他哭,他就不要妄想控制她了。
沉醉咬唇,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你到底还想怎样?”他低咒,“除了要我不碰你,除了要我放弃沉鱼,其他的你想要什么,你说!”
他一不小心,说出了底线……
沉醉震撼,望着他半晌,终于缓缓点头,“好,只要我们在一起时你只有我,我就安心和你在一起,直到……”
她之后的话被他吞进口中。
沉醉闭上眼睛,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能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既然他不放过她,那么他们各自退一步,他不碰沉鱼,她不和他折腾,好好过这段日子。这日子……原本也不多。她享受也好,折磨也好,都只有一段时间。
心思放松,身子便软了下来,她被他压在浴桶上,紧紧抱着他承受。
……
他们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水已经彻底凉了。
怀陌将她放到床上,自己穿了衣服命人再送来一桶热水。沉醉躲在被子里,脸热得发烫……洗个澡,洗得水冰凉,还要再要热水。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怎么洗澡的了吧?
怀陌再次将她放到水里,沉醉低头嗔怪,“可以不要的……也不冷。”
“如果你还想再发烧一次,我现在就把你抱出来。”
“……”
怀陌站在一旁,这次没跟着进去了……顿了顿,忽而有些回味道,“其实……你偶尔发烧一次也不错。”
***
怀陌果然信守承诺,第二日就将红久放了出来。
红久一见到沉醉就大骂,“混蛋!竟然给老娘加了九十九把锁!全加在老娘脖子上!重死了!”红久说着,一面揉脖子。
沉醉拉着她坐下,又帮她看了看脖子,见果然红了一圈,还有些破皮,顿时蹙眉,看向容容,“帮我拿些伤药过来吧。”
“是,夫人。”容容退下。
红久一见房间里再没人,立刻拉起沉醉就要跑,“走了!”
沉醉拉住她。
红久皱眉,“你还想留下来过年?”
沉醉摇头,反问,“你还想再被抓回来,让怀陌在你脖子上加一百九十八把锁?”
“那个混蛋!”红久大骂。
沉醉一笑,给红久倒了杯茶,“我们不逃,就在这里。”
“为什么?!”
“我……”
沉醉刚要回答,又被红久打断,“你真爱上怀陌了?!”
沉醉现在一听起“爱”这个字眼就忍不住心头膈应得慌,蹙眉。
红久见她那样,拉了沉醉就要走,“我告诉你沉醉,你真的不能爱怀陌!我有预感,你爱怀陌,最后会被他害死!”
沉醉“扑哧”一笑,“什么时候你也和小白一样有预感了?”
红久毫无心理障碍,“刚刚。”
沉醉反手握住红久的手,微微一笑,“红久,留下来吧,我和怀陌已经达成共识。”
红久闻言,眼睛一亮,“他帮你杀死鱼?”
沉醉苦笑,摇头。
“那你达成哪门子的共识?!”红久不屑冷嗤,使劲拽沉醉,“走啦!”
沉醉甩开红久的手,忽然沉了声,“要走你走吧。”
“沉醉!”红久大怒,狠狠盯着沉醉,指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个废柴!你迟早被怀陌弄死!”
“她如果跟你走,现在你就得死。”清清淡淡一句话,怀陌从外面进来。
怀陌走至沉醉身边,淡淡看了红久一眼,“出去。”
“沉醉,你要不要跟我走?!”红久只狠狠望着沉醉。
沉醉轻叹一口气,低下头。
红久忽然冷笑,“好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甘愿被他折磨,我替你着急什么啊?好了,算老娘我多管闲事,我走了!我们从此绝交!”
红久说完,转身就走。
“红久!”
红久闻言,脚步猛地顿住。
沉醉苦笑,“若你没有去的地方,去帮我看看我娘好吗?怀陌治好了她的病,可我还是不放心。”
红久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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