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戮把皇榜拍在我桌面上,龇牙咧嘴的笑道:“那小白脸果然野心不小啊!他废了那儿皇帝,就是你的皇孙,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他会要美人不要江山呢!谁知转眼不过一年,他就迫不及待的自立为帝了!”
我怔怔的望着皇榜,可是眼前模糊看不清上面写得什么,只依稀可见什么“登基”什么“大赦”什么“改元”……冷不防下颚一痛,贺戮捏着我的脸笑道:“伤心了?是不是觉得痴心错付呢?你当初不也曾想着抛弃他回去坐稳你太皇太后的位子,让你的皇孙不再受人摆布吗?他是男人,野心当然比你大,沒有你的牵制,他比谁都高兴!”
真的是这样吗?才一年而已,启悯就忘记我,选择了权力?
他是不是知道我已被贺戮染指,知道我是残花败柳,所以不愿再见我了?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他怪我沒有守住自己,他一定是恨我了!
我胸中不知哪里來的一股气,豁然起身,推开贺戮,冲出了帐篷。
跳上苍狗,狠踢马腹,苍狗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我向着玉门关的方向而去。此时北风呼啸,夹杂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我只看到前途一片白茫茫,冷风刀子般刮在脸上,分明冻得刺骨,可我胸中那一股气,变成了一团火,烧得我浑身血液都沸腾起來。一下又一下的抽着马屁股,只望它跑得再快些!
我也不知跑了多久,苍狗忽然停了下來,不安的嘶鸣着,马蹄倒退,打着转儿。我这才发现雪片比之前更大,四周几乎看不清路,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我心中一突:迷路了!
我跳下马,雪沒入膝,艰难的走了几步脚下打滑,扑倒在雪地中。可我沒有立即爬起來,就这样埋在雪里。冰冷刺骨的雪花钻进我脖颈里,最外面的皮袄也被雪浸湿了。我闭上眼,心如死灰。
冷不丁后领一紧,我整个人都被提了起來,贺戮暴怒的脸就在我眼前。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漫天飞雪里,虽然是近在咫尺,我却觉得他那张脸也模糊起來。
他大吼:“你发什么疯!知不知道马上就要下暴雪了,你想死是不是!”
我冷冷道:“我是想死,你又何必跑出來看我怎么死的,倒不怕自己送了性命!”
“你……”他怒极,高高举起手,我干脆仰着脖子,盼他來个痛快!可他又缓缓落下,咬咬牙,看了看四周,将我抱上飓风。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飓风将我们带入一个山谷,此处风雪小了些,只是光线更暗了。贺戮跳下马,找到个山洞,进去查看了一番,出來说:“应该是打猎的避风雪的山洞,进來吧!”
山洞里有干草,还有树枝烧剩下的灰烬,显然这里之前有过人烟。但这几日雪下得实在太大了,所以打猎的也沒有出來。干草堆在一个一人高的突出的大石块下面,草垛子很干爽。而石块上面也有空间,只是要费些力气才爬的上去。
贺戮一摸我的皮袄,全湿了。皱皱眉,对我道:“把衣服脱了,不然浸湿里面的衣服,会冻死你!”说着将枯树枝拣來堆成一堆,掏出火折子点燃。回头见我还愣着,顿时喝道:“还不快脱!”
我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身子抖了抖,他一个跨步到我面前,脱下我的皮袄,挂在火堆旁烤着。又摸了摸我里面的衣裳,一件小袄已经印湿了,他骂骂咧咧的帮我脱掉放在火上烤,又将我推倒在草垛上,脱下自己的大氅裹住我。
山谷里压抑的风像野兽的呼嚎,我裹着大氅缩在角落里,望着洞口发呆。启悯,你终于完成了心愿,名正言顺的坐拥天下了。
贺戮脱下靴子,烤了烤冻僵的脚趾,头也不回的说:“别想他了,他不会再要你了,人家当了皇帝,别说后宫佳丽三千,就是整个天下,他要什么女人沒有?怎么会要你这个……”他回头打量我两眼,轻蔑的说:“小荡/妇。”
我被他触动心肠,忽的勃然大怒,将大氅扔到一边,跳起來骂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一定是你告诉启悯我被……被你**了,所以他才会……你他妈不也是突厥的王吗?你他妈要什么女人沒有!干嘛咬着我不放啊!”
他缓缓站起身,背对着火光,看不清表情。他走到我面前,冷冷道:“我为什么要你,好,我就跟你明说了!因为你是汉人皇帝的女人,我他妈就是要操你!汉人皇帝能操?我为什么就不能!关内的繁华是汉人的,钱和粮食也是汉人的,我们却只能在这苦寒的地方熬着!凭什么?嗯?你两个男人都是皇帝,就活该被我操!”
“啪!”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他竟被我打得踉跄两步,站定了,摸着嘴角的血,怒极而笑,指着我道:“好,好,好得很!”
我的手掌颤抖着,竟是麻木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痛,才知道害怕。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他扑过來,将我压在草垛上,狞笑道:“现在知道怕了?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嗯?我是能被你随便打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