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中伺候我的人都是清了又清的,加上没有那许多烦心事,心境平复了下来,每天都喝着调理身体的安胎药,起居饮食都料理的最好。这样,我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加之过了四个月孕吐减轻,能吃能喝,人也丰腴了。
七月一过,到了八月中旬整个华清宫都清凉了下来,到了八月底,我估摸着月份差不多可以辨别男女,便让沈七过来把脉。
看着沈七按在我腕上的手指,我心中祈祷着此胎一定要是女儿,一定要是女儿啊!
沈七诊过我两手腕脉,又看过我的腹形,问过我这几个月来的饮食,最后说道:“此胎……一如从前。”
一如从前,从前是位皇子,这么说,此胎亦是。
我沉默了下来,一心期盼是位公主,对外也都是这样说的。可是,怎么老天爷就不知眷顾我呢!难道又要我得而复失吗?不、不可以!我绝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绝不能再让他步玉儿的后尘!
“娘娘在担心什么?”沈七问道。
我长叹一声,说:“你要知道,这个皇子诞下之后,就是嫡子。”
沈七明白过来,点头道:“是,此胎一落地,便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了。”
我看着突起的小腹,缓缓道:“此子前景堪忧。”
众人都显得忧心忡忡,我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独留春分在身边。春分给我倒了杯清水,递给我,说:“娘娘也不必太忧心了,孩子还没落地,谁也没把握认定就是皇子。也许,到时候落地了是位公主呢?”
“也是,”我故作轻松的一笑,“就算落地是皇子,我们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想办法呢!”
春分笑着点点头,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毅色,我本想问,见她没有想说的意思,便不好再问了。
一入九月,下过几场秋雨,天气越发冷了下来,后殿不宜再住。我搬入芙蓉汤,可惜孕妇不能泡温泉,但那温泉里涌出来的热气,到很是让我喜欢,也让我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
只是这几日春分总看着有些古怪,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又犹豫着不敢说。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我忍不住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总这么躲躲藏藏的做什么?难道你我之间还需要避忌什么吗?”
春分屏退了其余人等,对我道:“是琅琊郡王有话要奴婢带给娘娘。”
启悯?
“什么话你说。”
春分斟酌一番,道:“郡王说,郡王妃所怀似乎是女儿。”
我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春分跪下请罪道:“娘娘恕罪,只因娘娘总担心此胎的男女,奴婢便私下告知了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