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把他叫进来,只说我有话问他。”
“是,娘娘,”
身子的疲乏渐渐褪去,我才出了浴桶,换上寝衣,又披了一件外袍,让她们帮我把头发拧干。
吃了一碗莲子羹,精神就全都恢复了。
这才屏退其他人,只留了春分和谷雨,让春分叫刘有余进来。
正所谓做贼心虚,他见了我果然惶恐之至,跪在地上一声也不吭。
我微微叹息,尽量放缓了声音,但仍威严十足的说道:“本宫叫你来,是有话要问你,你先别急着害怕,若是肯说实话,本宫不会为难你,若是不肯,撕破你自己的脸皮,打发了你,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的话刚还没说完,他的身子就发起抖来。
哼,知道害怕就好!
“听说,你母亲身子骨不好,要吃独参汤?”我缓缓问道,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闲话家常。
“回……回娘娘的话,是。”他的声音也颤抖了,
我又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这参,可不容易寻呢!”
他“砰”的一声脑袋磕在地面上,哀求道:“娘娘,奴才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才吧!”
“饶你?你做了什么要本宫饶你?”
“奴才一时糊涂,才……才打了娘娘人参的主意,都是奴才糊涂啊!娘娘要打发了奴才,奴才没有怨言,只是……只是我娘的病……家里四个弟兄,大哥要养着大嫂和侄儿,二哥三十多了还没成亲,四弟入赘去了别人家……”偷窃主子财物的基本都是个死字,他大概是怕我真会要了他的命,竟嚎啕大哭起来。
我皱皱眉,春分厉声喝道:“哭什么!主子还未开口,你到先哭起来了!”
他忙止住声音,却依旧泪流个不停。我顿了顿,问:“纵然你今日偷了人参去,要怎么送给你娘呢?你并不能出宫。”
他道:“奴才和内侍监管采买的小德子是同乡,当年逃难一起进京一起入宫的,他每个月初十都会出宫一趟,与宫门守卫关系极好,因此奴才便想……”
“你好大的胆子!”我怒道,“夹带私藏是死罪!可见你平日都是如此和外面互通消息的!此事旁人查不到还好,若是败露了,别说你的脑袋不保,本宫也会落得个治下不严之罪!”
刘有余连连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不想牵连娘娘,小德子不会害奴才的,”
我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出卖你?就凭他是你同乡?那些侍卫呢?如果他们出来指证你又当如何?”
他道:“小德子和奴才是拜把子的兄弟,很是义气,奴才信他。侍卫……其实每个宫里都会有人托他们办事,他们也趁机捞点好处……”言外之意,这事倒是很保险的。
我气得打结,但忽然心中一动,我正愁没办法和爹爹联系,这法子……虽然有些冒险,但倒也可以试试。
“那人参再怎么说都是皇后赏的,你若是真的偷了去,日后本宫怎么和皇后交代?”
“娘娘……奴才有罪,实在是……奴才急得没法子了,家里都快被掏空了,可是前些时候,奴才捎回去银子让大哥买,却买了假参!娘的病更重了,大夫说要千年人参,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