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晚,客厅里只有一盏燃油灯的昏暗光亮,再经过了门板的遮挡,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鬼夫子撅着屁股好久,可是这门缝实在太过于细小,不禁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将门做的如此的密不可分。
景娴回到了桌子前,用托盘装了些许食物就放在了鬼夫子的卧室门口,袅袅离开,转身坐在了餐桌前,使着筷子,可眼角的斜光却是在偷偷地观察着。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是这么爱玩闹。
果然,不一会儿,那扇紧闭的门缝被偷偷开启了些,从中伸出了一只苍老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将托盘往里收。
景娴低下了头,淡淡的笑意布满了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强自忍耐着自己的表情,装出了一幅专心致志用饭的神色。生怕是自己的声音一暴露了出来,这老顽童性子一拧,还真就把托盘给放下了。
鬼夫子自在门板后闻见了阵阵饭菜的浓香,这心就跟是猫爪饶心般的‘痒痒’的不行。
继续透过小门的缝隙看了小一会儿,也只看得见隐约的景娴面朝着饭桌的背影。
“不孝徒,坏徒儿,欺师灭祖的小骗子。”努力坚持了一会儿,鬼夫子一脸黯然地坐在了门板后的地上,眼神茫然泛白,嘴里嘟嘟喃喃地说着。
实在也是坚持不了了,鬼夫子索性就不作弄了,轻轻地巴拉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偷偷地朝着外边看去,看着面前放置好了的美食,大嘴一捂,抖着他长得有些猥琐的打败胡子,偷偷地笑着。
托盘很快地就是被他给收进来。房门又一次地被关上,这回可比原来可紧地多。
鬼夫子也不挑剔了,就将拿进来的托盘往地下一放,两只腿一盘,就地开吃了。
因为要‘赔罪’,景娴做得也是格外的用心,因而这味道也是相当地不错。
鬼夫子眼冒绿光,捋了捋袖子,摩拳擦掌,忙不迭地拿起了筷子夹起了其中的一小簇,放入了口中,那滋味,顿时是眉开眼笑,就连炯炯有神的大眼,也给眯成了一道小小的月牙。
还真是不错。简直是没的说。
大手随意地一抹满嘴的油腻,鬼夫子坚持着‘快,准,狠’的原则,大手迅猛地抓住了一只在陶碗中的肥美鸡腿,三两下的被塞进了口中,随着嘴巴的大力嚼动,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吐出了一小根干干净净的骨头来。
由此,他决定了,只要是这不孝徒以后天天给他做好吃的,他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
厨房里,一人一兽两相凝望,相顾无言。
景娴才收拾完了物件,烧了热水,伸了伸懒腰,转身后便是一愣。
小小的窗扉上,站立着的是一道小小绒白团儿。肥嘟嘟的身躯,昂立着两只小爪子,不是那只小白狐是谁。
走进了窗台,景娴眸角含笑,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小白狐很乖巧,浑身舒服地还用力地蹭了蹭景娴的纤细的大手,然后眸子闪亮,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弧度,扯了扯她的衣袖,“叽叽吱吱”的声音,叫人不禁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