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冯氏一句话说破,马氏有些尴尬的笑着说:“瞒不过母亲,我娘家里前几年确实问过,我当时也问过老爷和浩哥儿兄弟,还被埋怨想多了呢。”看了眼如今冯氏拿着的书,转而笑对着沈君芫说:“芫姐儿,这是从哪淘来的,大伯母如今可好奇得很。”
沈君莹也开口道:“六妹妹你快说你快说,我们也很想知道。”
冯氏见一屋子人都好奇的盯着沈君芫,便对沈君芫说:“既如此,芫姐儿就好生说说,瞧瞧这伙子人都盯着你呢,说得不满意啊仔细这些伯母婶婶和姐姐妹妹的不放过你。”
冯氏的玩笑话,沈君芫笑嘻嘻的接过:“哪里敢,其实这只是我在外面一个不怎么知名的书店里看到的,一时觉得有些意思就带回来给大家伙解个闷子。你们是不知道那店里的小厮可是神神秘秘的才拿出了这本书呢。”
沈君芫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给一旁的沾衣暗示一下,沾衣立刻会意的把那个小厮如何跟沈君芫吹嘘,这本沈氏的应试宝典是多么厉害,说是买回来给兄弟们,说不得这次会试之后,小姐也是状元之妹什么的。
沾衣一直都比杏雨稳重,在领会沈君芫的意思上也要比杏雨强,但要说起讲故事上,沾衣是远远不如杏雨的,杏雨是总有办法把平淡无奇的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可惜只是这次沈君芫也带了沾衣出去,不过好在沾衣描述起事件来,条理分明语调平稳,让人特别有种信服的感觉。
“原先还没看出来,沾衣这丫头说话的语气明明平淡偏就是让老奴听的,那股自豪竟是好像要打心底里一层层开出花来,哎哟。”燕嬷嬷听着沾衣说完最后一个字,就从太夫人身边走出来,拉过沾衣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她。
大概是跟的主子时常有些出人意表的行为,沾衣年纪不大也跟着练就了一副稳如泰山的本事,就是被燕嬷嬷这般夸也能镇定的对着燕嬷嬷行个礼,微微有些脸红的说道:“可当不起嬷嬷的夸,嬷嬷是没看见,那书铺的伙计可真是这般说的,咱们姑娘原是不打算买这些书的,听了那伙计的推荐才起意看了看,这一看才发现内容当真有趣的紧呢!”
冯氏乐呵呵的看着家里的小丫头们在那做戏,知道都是为了乐呵自己,也乐得配合,“好,好,我们大伙就一起来看看,到底是有多有趣,莫非比话本子还好看了?”
沈君芫立刻和冯氏介绍起来,“祖母,其实这本书,前面的也没什么意思,真正有意思的是后半部呢。”
“不着急,我们先看看前头都说了些啥,在看后面的。”冯氏说着把书递给一旁的燕嬷嬷,偏头说道:“上回那个念书声音好听的小丫头今儿在么,让她来给大家伙念念。”
冯氏年纪越大眼神就越不好,如今看话本子什么的都是让小丫头给念,服侍冯氏的小丫头里大多都识几个字,就是不识字的进了寿安堂当差,跟着屋子里识字的姐妹也能学上一些。更何况寿安堂就冯氏一个主子,平日活也不多,冯氏还乐见小丫头们上进,偶尔还指点一二。
为冯氏念话本子什么的一直是寿安堂小丫头们的最开心的差事,不仅轻松念得好,冯氏给的赏赐也大方。
燕嬷嬷一听就知道冯氏说的是前两天念话本子念得极其喜庆的喜乐,立刻对站在一旁的喜乐招过来,“老夫人看,这丫头可不就在这吗?”
喜乐为人也机灵,当下对着冯氏行礼接过那本《沈家应试宝典》念起来。
这书的前文里好生介绍了一遍沈氏“一门三进士,父子两状元”的事,把个沈家夸的是人人有来历,物物有故事,连门里养的一条狗那说不定也是二郎神的神犬下凡历劫。把一屋子沈家的女人都逗乐了。
“外头那些酸书生不好好学着做文章,写这些酸儒的颂歌,怪不得话本子里老说屡考不中呢。”冯氏笑呵呵的评价道。
萧氏叹口气,说道:“可不是,沈家的子孙又岂是那么好当的,咱们家的几个哥儿哪个不是寅时起亥时睡,花在书房里的时间不知多少,才装了那么些学问,这些人莫不是以为,只凭着那么一个家族名声就行的。”
萧氏这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自入学来,从来没有一个哥儿能躲懒的,就是她最小最不喜欢书本的睿哥也是每日该完成的功课从来不曾少过。
沈君芫立刻笑着说:“祖母,娘,外头的人可不知道咱们家是什么情况,不过是自己按自己想法揣度罢了,我们何需计较这许多,这本子前面也就这序文,还值当一看,中间这部分都是些历年考题分析,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直接听这最后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