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工姓余,他自称自己叫牛儿,因此叫他余牛儿就成。三十来岁的样子,黧黑的皮肤,穿着蓝色的打满了补丁的衫子,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话也不多,让他干什么活就干什么。
“捣腾了这么多,人家还以为我们家要开点心铺子呢。”
云珠却笑道:“朱大哥是靠手艺吃饭的,工钱自然是该挣,再说你们家虎头念书也需要钱。要是我拿的钱不够就算是定金好了。”
“你们家今年种还真种对了,听说今年涨到二十五文一斤了。”这是刘王氏对冯老娘说的。
香梅在里屋幽怨的说了句:“我还年轻,想穿两件好衣裳怎么呢?”
云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朱大哥,这是工钱。”
平安却道:“我以为多大点事。你别理她们,过几天就好了。”
“好。我去。我进城了,这馆子也歇业一天吧?”
“哼,你还嫌弃自己纺的布啦?这里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你就学着挑三拣四的?成,我也没和你商量,反正再过两三个月你就去刘家了,也管不了冯家的事。”
“一天的损失也不小,我叫上娘过来帮忙,能应付过去的。”
“这么小就知道认生了,可见很聪明。”
云珠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送了舅舅不送姑姑好像也不成。”云珠记得平安他姑对自己好像还不错。
“可不是。不过你们记得留些,我们家要用。要不然价钱给你算算?”刘王氏哪语气哪眼神,分明在说,哪里有两亲家还收钱的。我就看你好不好意思。
罗氏在一旁暗想,这人怎么迂腐起来,还嫌弃钱啊,你又不是什么富翁,说什么仁义,这会儿打肿脸充胖子真没意思。她真想抢过去接住云珠的钱。反正他们冯家如今日子也好过多了,这么点也不算啥。以后虎头还不知要用多少。
冯老娘上前看了眼在毕氏怀里睡得正香的笙哥儿,慈祥的笑道:“这小东西长得好看。”
“新褥子不是我们家陪送么?”
所幸拣的人不少,云珠也香梅也去凑了回热闹,不过三天就拣完了。
“是啊,这里猛儿和梅子要成亲,新褥子少不了吧。然后家里每人再一身新衣,处处都要。”
朱兴完全无视罗氏一旁期盼又带着幽怨的眼神,还真没收云珠的钱。
“成啊。”
“成啊,做什么用?”
平安从林家回来后,云珠便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意思去让平安去劝劝。
刘王氏掰着指头算了好一阵才道:“要不给我留三十斤?”
刘王氏立马打着哈哈:“你们冯家能陪送自然好。”
陈氏一直没大说话,她坐在那里,暗暗的打量起如今的冯家。暗道,以前她觉得冯家穷,看不上冯家,哪曾想冯家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当初素芳要是嫁过来就好了。陈氏一想起这事就一肚子的怨气。(未完待续。)
冯老娘见娘家嫂子来了,倒有些意外,忙高声道:“香梅出来,你大舅母和你二嫂子来了。”
朱兴看了一眼摆手说:“这个不用了,哪里要你的钱。说钱也就太见外了。”
高粱也打了两百来斤,冯老娘说要留一些自己酿酒。余下的送到了磨子里去,脱了壳,打了高粱米,高粱壳云珠让人磨碎了,在去油坊里拉了些菜枯回来,配成猪饲料。圈里的那两头黑猪吃得很欢快。
云珠微微一笑:“自己吃一些,再拿些去送人差不多要这些。”
第二天大舅母陈氏、素芳还有毕氏领着已经满了百日的笙哥儿来了。
眼瞅着中秋就要来到了。家里的活还不少,虽然余牛儿能帮着做一些,但面馆的生意还是只能卖半天,剩下的半天平安要回来忙地里的活。好在生意都在上半天,下半天本身也不如何。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怎么好收钱。平安和我一起长大的,你又是人家的媒人。两家本来就走得近,你就惦记这些,还真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三日后,云珠让平安来了一趟。取了模子。
冯老娘自然是喜欢的,伸了手要接住,毕氏还没交到她手里笙哥儿就醒了。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把冯老娘瞅了瞅,接着嘴巴往下一撇就开始哭了。
云珠笑道:“你倒是个人精,立马就猜着了。我是有点东西要带给她。还有欠王家的钱,我们七拼八凑的也能还上了。顺便再问问今年板鸭的事。”
平安一一瞧去,月饼上印着纹图案,从外形来看,和糕饼铺子里的那些真不差什么。味道的话自然也是胜算。再说自己做的放心,外面人家卖的干不干净都不晓得。
云珠在家忙活了一下午加大半晚上,终于做出了六种口味的点心,每一种有十几到二十个不等。
“过几天你进一趟城里吧。”
这娘俩突然置了气,云珠杵在中间哭笑不得,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好话不知说了多少。
香梅被她娘这么一数落,心里憋着气,眼圈顿时就红了,也不继续挑籽,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里。
冯老娘见女儿还敢和她顶嘴,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簸箕里的落了一地,才挑出来的籽又掺了进去。
“让二表嫂带着小翠他们来家里玩玩吧。”
云珠把每一种口味都留了些,余下的就是拿去送人了。第一个要送的自然是她师父、然后还有她答应过的朱家,刘家,袁慕华那里每年都在送,自然也少不了。
还没等云珠回答,香梅就撅着嘴说:“自己纺的土布硬邦邦的,颜色也不好看,穿在身上土死了。”
拣的时候刘家倒来帮了忙,今年第一年种,还有些荒地还没垦出来,不过种了有六亩三分地的样子。
云珠了心思做出的玫瑰清露很是香甜,口感又极细腻,非玫瑰卤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