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香梅加入了她们的谈话里:“宋姐姐可以自己开个饭馆呀,反正你炒菜这么好吃,肯定不缺食客的。”
冯老娘白了女儿一眼:“你以为开馆子不要本钱呀,说得轻松。再说她一个女人开什么饭馆?做生意是不行的,一来女人么毕竟眼光见识有限,二来他们家就她一人,女儿小帮不上忙,光靠她一个人怎么撑得起来。再有,你以为开个饭馆那么简单呀,除了会做菜,还得能写会算,有头脑。”
香梅听着咋舌:“娘这么一说,倒很有些道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云珠也点头说:“大娘说得对,我这个样子开什么饭馆,先把肚皮哄饱,穿得上衣服了再说。”
在冯家聊了半晌的话,后来见田田揉眼睛,打呵欠,便起身告辞:“多谢大娘的招待,我们这就回去睡了。”
冯老娘笑说:“好吧,去吧,拉着你说了这么久了话,是该睡觉了。村里有什么来钱的活,我会帮你留意着。”
云珠再次向冯老娘道了谢,背着田田告别了冯家。
云珠母女走后,冯老娘也想睡了,香梅便去烧水梳洗,路过平安的房间时,却见他正坐在灯下搓麻绳。
“哥哥怎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
平安眼皮也没抬:“有什么好说的。”
“不说话也罢了,连面也不怎么露。宋姐姐还让我替她向你道谢。”
平安想,他也没帮宋氏什么忙,有什么好谢的。香梅见哥哥有些茫然的样子,俯身笑道:“就是上次哥哥早上天还没亮送她去二婶家的事。她说一直想给你道谢来着,偏偏很难和你说上话。”
“这事还值得挂在心上吗?”平安继续搓他的绳子。
香梅便去灶房烧水去了,心想哥哥年纪大了,很该说门亲事,正经成个家,偏偏他是这样的性子,生得又不是太讨村里的女孩儿喜欢,竟耽搁到了现在。她知道母亲着急,她也替哥哥急呀。
冯家祖上也曾富贵过,有田有地,可是平安他爷爷是个赌徒,输掉了好些田产,到传到平安手上时,水田和旱地,加在一起也没四亩地了。一家三口就全部靠着这三亩多地生活。
冯平安在庄稼上是个好把式,力气又大,从别家借来了牛,没几天便将家里的田地都收拾好了,种上了冬小麦。
别家还有没干完的活,平安也去帮人做,多少能挣几个辛苦钱。
村中刘秀才家地多,一共有二十几亩的地,家里能干活的却少,每到农忙的时候,总会请些短工。这一季当然也不例外。
平安打听到他们家的活还多,便主动上门说帮忙。正好遇上了担粪肥沤田,他挑起一个胆子,十分容易,走起路来也脚下生风。这些短工里,平安赫然发现宋云珠竟然也在里面,就她和村中另一位键妇。
平安看着云珠挑担子的身影有些打颤,脚下根本不稳,像随时要倒下一样,扁担将身子压得弯弯的,便知道宋氏以前在城里的时候哪里干过这些活。女人力气本来就要小一些,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平安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道:“你放下,我来替你担吧?”
“咦,这怎么成?”
平安没有再说,飞快的挑着粪水往田里去,过不多时他又回来了,将云珠的担子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