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触及宫魅那双布满了关心的漂亮眸子,薄熙妍用眼神示意她安心,语气悠悠地道:“别担心,只是手骨断裂,修养一段时间会好的。”
闻言,宫魅这才轻轻地应了一声,点点头。
怔了怔,而后才堪堪地说道:“妍姐,薄嫣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一直帮着向佑臣来对付阿闻,你为什么……还要选择继续保护她?难道,她不是只是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吗?”
她想不透,薄嫣然在爱上向佑臣后,就屡番与薄靳闻还有她们作对,要么就是偷图窃取薄靳闻公司的秘密文件,要么就是引狼入室,再不然……居然直接做出了伤害薄靳闻的事情来。
她记得有一次,薄靳闻对薄嫣然倏忽防范,被算计后落入了向佑臣的手里。待她们突破重围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重伤,在昏迷了整整三天之后才苏醒过来。她们以为是向佑臣或者是向佑臣的属下伤了他,却不想,伤害他的人,居然会是他从小就疼爱的亲妹妹!
要不是经过了这件事情后,对薄嫣然彻底失望,薄靳闻也不会默认让薄熙妍将薄嫣然赶出家门。于此,薄熙妍更是厌恶薄嫣然,从不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这些年,无论她在外面过得如何,她都是不闻不问的。但是眼下,她却是为了薄嫣然,受伤了吗?为什么?她不该对她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去死的吗?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轻轻地摸了摸自己断裂的右手,薄熙妍一脸的无奈,呵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呢魅儿,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薄嫣然是我亲妹妹的事实。我们的身上流动着相同的血液,就算她罪孽缠身,但是危险临头,我也是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的。”
流溪河大桥上的那一场人为大爆炸,她的确是动用了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了薄嫣然,但是她的术法有限,保护了薄嫣然,就无法周全自己。
所以,她宁可牺牲一条胳膊,也要先保护她的妹妹。这不是什么至亲之间温情的体现,她只是觉得她们好歹姐妹一场,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微叹口气,宫魅就知道薄熙妍会这么说。也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再去纠结也没用。
“妍姐,秦嚣儿最近的作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她的背后有她的师傅在撑腰,她师傅又极为擅长风水术,对我们的威胁很大。要想先压一压秦嚣儿的气焰,就要先从她的师傅身上下手。”摸了摸下巴,宫魅深思了一番。
“不过我们会这么想,秦嚣儿那边估计也已经猜到了,否则她的师傅没理由隔了这么久了还不曾现身过。”略略思索了下,薄熙妍一脸的凝重。
的确,时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秦嚣儿的师傅确实也不曾现身过。如此以来,要想找到她的师傅,只怕也会花上点功夫。
“妍姐别担心,找人这种事情我擅长,如果我们都不方便出面去找的话,我还有一群好伙伴呢。让它们去找,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眸色深深,宫魅嘴角一牵,眼里闪动着妖艳的光华。
点点头,薄熙妍道:“也好,那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宫魅应声道。
那末,密林深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上百只猫科动物迅速地往宫魅所在的地方敏捷移动着。她最亲密的好伙伴啊,要想让它们帮忙,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在修真界,她的本命化身,就是猫呢!再者,让猫这种在人类生活中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动物去接近某些人,定然不会那么快就引起对方的猜疑。相信,用不了多久,秦嚣儿的师傅,就该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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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深,宫魅窝着身子盘绕在郁敏秀的脑袋旁。枣核型的潋滟妖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睡颜,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它可不是医生,不会治病啊!要不,将她带去薄靳闻家里?
不行!万一被妍姐看到,她又该生气了。暗自叹了一口气,宫魅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风起铃动,丝缕飘荡。睡梦之中,郁敏秀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一阵悦耳的风铃声。那铃声啷当入耳,清脆动人。让她有种,就此沉溺其中便再也不想醒不过来的错觉。
只是——忽地,眼前猛地闪过一抹妖艳的红光。她只觉得手背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后,便一下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陡然坐起身来,夜色寂寥中,她恍恍惚惚地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背被抓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那血痕交替分布,形成了一个×形,血液凝结后,便成了一道诡异的伤痕。
这是什么?讶异自己怎么会突然手上,郁敏秀端详着自己的手背,却是一脸的迷茫。目光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怔了怔,被清冷的夜风一拂,她的脑袋复又昏昏沉沉了起来。
是错觉吧?摸了摸脑袋,郁敏秀打了个哈欠后,便复又睡了过去。而她手背上的伤,那凝结后的红色血液,却是渐渐变成了讳莫的暗黑色,丝丝黑气,缠绕其上。
夜色寂寥,万籁俱寂。
**
“敏敏,你还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我吗?”咬咬唇,谢玉兰拉住了走在她前头的人。
下了课,正打算叫上郁敏秀一起走,可她还没靠近呢,郁敏秀就已经先她一步走出了教室。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请放手。”漠然地冷声开口,郁敏秀眉眼不抬,只不着痕迹地将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给松开,便漠然地抽身离去。
对于谢玉兰的背叛,郁敏秀不会原谅。所有糟蹋她信任的人,她都不会给他们再次伤害自己的机会。也许,在对待某些人的时候,她才会有所不同吧。但很显然,这个‘某些人’里,并不包括——谢玉兰!
“敏敏……”轻唤了她一声,却看不到她停住脚步或者回头,谢玉兰的眼里落满了寂寥。
对于她的背叛,她当真不会选择原谅吗?怔了怔,背包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但见来电显示是占贝爷的电话,谢玉兰调整了下情绪后,便接通了电话。
“学校后操场,过来。”电话那端,是对方言简意赅的话语。还未待她开口说话呢,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谢玉兰的眼里闪烁着孤冷的光华。
但是,对方是她喜欢的人,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生都要跟着他了。所以,无论他对待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她都不会轻易离开他。打定主意后,谢玉兰便去了约定的地点。
到了后操场,只身踏进了湖边的一个隐蔽地点后,谢玉兰见到了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占贝爷。早早就到了的占贝爷似乎有什么心事,眉头深凝,冷俊的身体站立在湖边,显得尤为落寞。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谢玉兰慢慢地靠近他走过去。
“小兰,我要你查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不是询问的口气,倒像是命令,占贝爷忽地开口道。
话语,不带一丝情感。冷冰冰地,让谢玉兰的心有些跌到了谷底。
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喃喃说道:“敏敏这段时间出过一次远门,两天后才回到了学校,回来的时候神情不太对劲,但是问她她也没说去了哪里。再来,就是去忙了药草基地的事情,她的第一批药草已经种植下去,生长得很是不错,她所研制的一批美颜药膏也已经通过顾庭那边上市,投放市场后反响很好,得到了众多客户的认可,目前正在加工生产第二批货。”
“目前,对于那些上门求医的病患,敏敏都没有立刻接见,而是让他们辗转去其他的地方就医。我查不到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她这几天都是跟我一起上下学,除了吃饭借书,她一直都待在宿舍里没怎么出去外面走动过。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左手好像伤到了,用白色绷带绑着。”
将自己所能得到的信息都全盘说给了占贝爷听,谢玉兰微微凝起了目光。她的面前,那抹俊挺的身影并没有转过身来看她。心里,难免落了寂寥。
“嗯,你盯紧点,不过别让她发现。她再有什么异动,记得随时来向我汇报。”视线投注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占贝爷沉吟了一会儿后,方才如是说道。
就这样吗?除了郁敏秀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说了吗?等了许久都等不来占贝爷的对自己的只言片语,谢玉兰失望地垂下了目光。
“贝爷,你……难道就没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感觉到谢玉兰话语里的情绪低落,占贝爷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侧过身去,目光触及她颓然下去的脸色,大手一伸,便慢慢抚摸上了她细滑的面颊。“对不起,最近很忙,总空不出时间来陪你。”嘴角微动,占贝爷堪堪说道。
“没关系。”但听得他对自己的关心,谢玉兰低迷的情绪这才好了些许。
顿了顿,她沉默了一下后方才问道:“贝爷,你为什么一直对敏敏的事情这么上心呢?你这样让我去调查,甚至跟踪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眉头陡然蹙起,占贝爷眼里的神色冷凛了起来,语气寒冽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想法有我的安排,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你不必理会太多。”
末了,他又说道:“小兰,我不喜欢一个整天揪着我问为什么的人,你是聪明人,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该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才对。”
闻言,谢玉兰的心头陡然一颤,眼神一个闪烁便重重地点点头。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在问些什么。但是她也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只需要对他有帮助的人,不需要一个只要跟在他身后揪着他不放的跟班。
她明白这一点,便打消了满腹的疑虑。也罢,既然选择了他,她就应该全心全意地跟着他,为他办事。剩下的,就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看着突然拦截在自己面前的人,郁敏秀微微皱起了眉头。
“让开。”不带一丝感情地睇了眼前的人一眼,郁敏秀声色冷漠道。
淡哼一声,蒋青青却并不退让,反而杵在她面前,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我们商量件事吧。”双手环胸,蒋青青忽地说道。
商量?有必要?
“我再说一遍,让开。”捧着书籍,郁敏秀的话语渐渐失去了耐性。
“别着急啊,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干嘛这么急着走呢?”失笑一声,蒋青青一脸的无辜,“难不成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急着去遮掩呀?”
眼神陡然一冷,郁敏秀睨了蒋青青一眼。连话,都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
但见郁敏秀满面的深沉与晦暗,蒋青青也不开玩笑了,直接进入正题,道:“给你一百万,放弃第一名吧。”一百万买第一名?知道她所说的是指这次联考的事情,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联考中摘得头冠也是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内。
但是,也不乏急功近利者,要来买她的第一名。比如,蒋青青便是那其中的一次。毕竟联考的分数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在学生出国保送的名额上带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旦被成绩喜人,被保送出国深造的机会定然就会很大。不过郁敏秀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她也不会因为保送出国就轻易地离开西市。毕竟,她在这里,还有很多未做完的事情呢。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因为钱就将第一名让给你呢?”嘴角轻扬,眉头舒展,郁敏秀呵声笑道。
钱财,永远别想买动她。因为别人有钱,她就会比别人更有钱。钱财于她,从来都不缺。
“当然,听说你家里的经济最近挺萧条的,又跟什么顾氏集团联合开创了一个药草基地。只不过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最近资金很是周转不灵吧?据我所知,顾氏集团的顾庭董事长,为了你的那个药草基地,已经赔了很多钱了吧?你在云城的那一家医馆,也因为被人狠狠地闹过一场,现在都没什么病人敢上门了呢?”
“更有趣的是,你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全部都去了医院,这么奇怪的事情,你以为我会没有注意到?怎么了,作孽那么多,终于有报应了不是?”
嘴角一动,蒋青青便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道。眉头淡然挑起,郁敏秀满面的忍俊不禁,“你会这么说,不是想让我放弃第一名,是想示意我离开林墨吧。”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郁敏秀很是清楚蒋青青话里的意思。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紧跟慢赶地去调查她的所有事情,这么大费周章地,断然不会可能只是叫她放弃第一名那么简单。以她的身家与背景,要想出国深造,根本犯不着走联考第一名这么一条道路。
她的意思很是明显,就是要用钱来收买她。具体收买她来干什么,那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对啊,你很聪明,那我就再加一百万,你拿了钱直接走人吧。”知道郁敏秀是个聪明人,不点都通,蒋青青也不再浪费唇舌了,直截了当地跟她摊牌。
拿钱啊?她郁敏秀像是那种贪财的人吗?也是,被秦嚣儿那么一闹,她的名誉的确受到了影响。但那并不妨碍她再度崛起!
“如果我说不呢?”挑衅地看着她,郁敏秀一字一句道。
她就是想要看看蒋青青的脸色,这样她才知道她于林墨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留在他身边的人。当然,她这么做纯属多管闲事了。但是林墨帮过她很多,于情于理,她都该为他做点什么。
面色冷了下来,蒋青青蹙起了眉头,眼里满是对郁敏秀的厌恶,“你就这么喜欢粘着林墨吗?”
“不,你说错了,我并不是喜欢粘着他。”感受她的敌意,郁敏秀好笑地道。
“那你还跟我抢他?”陡然提高了音量,蒋青青的语气很是不满,“不喜欢他却还一直霸占着他,郁敏秀,你真是不要脸!”
若非林墨不接受她送过去的笔,还告诉她以后都不要送了,让她一直以来的习惯被打破,她还不至于向郁敏秀摊牌。林墨,这个她从小到大都喜欢的优秀男孩子,一直以来她都是依靠着他的。
虽然他不会经常理会自己,甚至会漠视自己的存在,不肯为她打破常规,但是她都没有在意。只要她能够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还能够为他挑选一支笔,她就觉得已经足够了。但是就连这么一点念想最后都被郁敏秀的出现给剥夺了!
没有了可以留在他身边的机会跟理由,她只觉人生都无望了。郁敏秀,她痛恨这个人。是她,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抢?我抢过他吗?”耸耸肩,郁敏秀一脸的淡然。
林墨,她未曾抢过这么一个人,只是借坐了他旁边的位置上课,吃饭罢了。别的,再无多交集。她倘若真的要去抢一个人,那么无论蒋青青做什么,她都是抢不走的。可惜,林墨与她而言,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关系。他帮过她,她想将欠他的还回去。
仅此,而已。
“你若不曾抢,那为什么林墨的心一直向着你!”谈及林墨,蒋青青显得很是激动。
“他向着我?你没搞错吧?林墨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会不清楚?我跟他只是同学关系,他帮过我,我回报他,这样在你们的眼里看来,就是不单纯跟抢了吗?未免,太过不可理喻了吧?”呵呵一笑,郁敏秀满面的无所谓。
上下课,她跟林墨讨论课程,去饭堂吃饭他们若是遇上就会在一起吃饭。这样,很正常不是吗?这一次的联考,林墨没有参加。她亦是没有过问。
闻言,蒋青青的话语一窒。
“还有,当初是你所谓的好朋友陷害我在先,后来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事情各中原因,我相信你是再清楚不过了。还有,不要总拿为好朋友当挡箭牌地不断来找我的麻烦,为好朋友两肋插刀固然是好事,但是胡乱插刀只会让你的好朋友越来越误入歧途。”
“她已经做了错事,你却还要一直包庇她,为她的错事找借口找理由,甚至故意无视她做了错事,将所有的过错都推搡到我的身上?蒋青青,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有些事情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知道了就好了。不要以为我不说,就是不去计较,我是不想跟你们计较,如果你听明白了,我相信你知道日后应该怎么做了。”
最近诸事缠身,郁敏秀已经很是心累了。实在不想再在这样的小事情上跟她几番计较,斗来斗去。没意思,还浪费时间。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紧了紧手指,蒋青青的眼神有些躲闪。
“不管你懂不懂,明不明白,我只想告诉你,林墨不是东西,我也抢不走,他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判断,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左右他的想法?”言之意尽,郁敏秀不想再多说了,不待她多说些什么就转身离开。
诚如她所言,的确是那样。是她太过愚蠢了吗?宁愿用假象来欺骗自己,也不愿意接受林墨不喜欢她的事实?心里头很是抑郁,浓郁的伤痛在她的心底里扎根。
罢了,她都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哪怕林墨再不喜欢她又如何?她喜欢他不就好了吗?过去的事情不管有多么地不开心,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只要好好地去喜欢他,像以前一样一心一意地对他好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来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让林墨讨厌呢?想通了以后,蒋青青只觉心里的包袱卸了下来。也许林墨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只要她坚持不懈,不要再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情,他是不是就会有回心转意的余地了?
虽然他们从未在一起过,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林墨不可能忘记的。思及此,蒋青青一抹眼角的泪花,决定一切都重新来过。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追回林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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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在?”行走的脚步陡然顿住,目光投注在一抹背靠在某个转角处的落寞身影,郁敏秀的话语稍显讶异。
刚刚的对话,他该不会全部都听完了吧?不过也罢,这些事情早点说清楚对谁都好。再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不清不楚下去,迟早会出现新的问题。
“嗯。”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郁敏秀,林墨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顿了顿,郁敏秀方想把事情说清楚,林墨却是先她一步,说道:“既然我们是同学,那么同学之间相互帮助,在情理之中吧?”
“啊?”闻言,郁敏秀一脸的错愕。
这么说来,的确是在情理之中呢。只是,他这么说……却是什么意思呢?
“我很清楚,我们一直是同学关系,这点你毋庸置疑。只是,我已经习惯了我的身边有人,不希望你因为任何事情而离开。”既然没有别的关系可以发展,那他们就一直做同学好了。
只要,还能继续看着她。只要,她还能够继续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嗯,好啊。离开你的位置,我还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了。”坦然一笑,郁敏秀扬起唇角道。
“那我们说好了。”闻言,林墨这才敛下暗沉的心情,面上稍稍有了一丝表情。
“当然。”郁敏秀道,如若他能这么想,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饿了吗?一起去吃饭吧。”现在是下课时分,刚刚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但是饭堂还有饭吃。
“好啊。”郁敏秀没有拒绝。同学嘛,吃个饭,多正常?
而且,既然他们都已经坦白了,那就再也不需要隐瞒,或者避讳什么了。坦坦荡荡地做同学,那是再好不过了。到了饭堂,来往吃饭的学生并不多。已经过了下课抢吃饭的高峰期,这会儿他们来吃饭,正好不用排太久的队伍。
端好餐盘,与林墨一同落座,郁敏秀夹了点饭正想吃,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却是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眼不见为净!如此想着,郁敏秀便别开了目光。却不想在他们两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明白事情缘由的林墨叫了那人一声:“楚教授,你刚吃完饭吗?”
“嗯。”单手揽着占小夭的肩膀,楚少谦淡淡应了一声。
目光触及正埋头吃饭的郁敏秀,不知为何,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紊乱。
而后,便趋于平静。不该这样的,他喜欢的人是小夭,要保护的人也是小夭!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动摇!更何况,他是讨厌郁敏秀的!若非是她,小夭不会被秦嚣儿欺负。
如此想着,楚少谦便眉眼不抬地揽着占小夭的肩膀,就想带着她走。却不想,占小夭却是主动停下了脚步,朝着郁敏秀面露微笑道:“郁同学,恭喜你这次的联考摘得头冠。”
“谢谢。”本想一直埋头吃饭到地老天荒的郁敏秀,在听到了占小夭的声音后,不得不抬起头来,违心地说了一句。
好吧,既然对方都已经不避嫌地开口了,那她总不能当鸵鸟,一直缩着脑袋吧?
于此,两人便像是一笑。这笑,几许真,几许假,两人都心照不宣。心下虽是不解小夭停下来的意思,但楚少谦只是微微蹙去眉头,并没有去阻止她。
“不过你推掉保送出国深造的机会,未免太过可惜。”唇角微扬,占小夭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呵呵——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明显就是在说她干嘛不出国,硬是要赖在西市不走了吧的意思。她不想出国自然有她的原因,这件事情,怎么都轮不到她来多说些什么吧?
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唇角,郁敏秀淡然道:“当然是因为这里有我放心不下的人与事,所以才不走了。”
闻言,占小夭面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郁敏秀,她这句话说得隐晦。但不代表占小夭听不出来她话语里的意思。不管她这话说得到底有意无意,但她的确成功地让她心慌了。毕竟,她对楚少谦一直都是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失去对她而言,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痛苦。目光瞥向楚少谦,但见他不过只是淡淡看了郁敏秀一眼,并无再多的情绪,占小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少谦并没有受到她的影响。于此,占小夭也不再继续跟郁敏秀多作纠缠,“是吗,没想到你才来西市半年不到,对这里倒还是挺有感情呢。”
话一说完,便跟着楚少谦一起走了。占小夭一番话语里的讽刺,郁敏秀不是听不出来。只不过是她不想再去计较,更不想因此与他们两个再扯上过多的,没必要的关系。
也罢,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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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我家公子就在里面。”
保持着自己的素养,明启深虽然很少不愿意见到秦嚣儿,更不希望她来打扰公子璟。但,既然是公子璟要求要见她的,那他就算再反对,也不能忤逆了公子璟的意思。轻轻打开了房门,明启深静静地站在房门外,示意秦嚣儿走进去。
他在这里?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心里有众多的疑惑,但是秦嚣儿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神色漠然地缓缓迈开步伐,走了进去。将门给带上,明启深竖起耳朵来贴着门板,想知道里头是什么样的动静。
这一刻,他多希望来的人是郁敏秀,而不是秦嚣儿啊!至少郁敏秀不会伤害公子,可这个秦嚣儿的话,就说不准了!
他可没有忘记,公子之所以会遭遇车祸,就与秦嚣儿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他只是奇怪,既然公子与秦嚣儿有仇,那为什么他还要与她见面呢?难道公子想用网梦铃,再做些什么?思及此,明启深的心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房内,秦嚣儿缓步走过去。端坐在窗台边上,公子璟轻轻靠在窗台的墙壁上,俊美白皙的五官闪动着静谧的光华。他的睡颜,安静而精致。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梦境般,秦嚣儿悄若无声地缓缓靠近他。
静静地站立在窗台边上,端详着隽秀的睡颜,秦嚣儿的心,慢慢地沉淀了下去。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安静的夜晚。
那天,是她离家的第一天。她一个无聊就在一个喷水池旁玩了起来,却恍然发现了他的存在。他的出现,犹如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静美男子,一下……就揪住了她的心。那末,她告诉他,她叫秦嚣儿,要她一定要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她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果不其然,她的预感向来很准。他们的确再度遇上了,但是这一次……她的心境却是不同的。上一次,是两人静谧的邂逅。这一次,却是拖带上了一个人。
——郁敏秀。她跟在父亲毒枭身边的日子不算短,知道父亲的敌人有哪些。其中最让父亲忌惮的,就是薄靳闻与向佑臣。这两个人一来跟父亲不和,二来他们双方同样是劲敌。这样的关系对他们而言,其实是很有利的。
只要他们其中一方站到了父亲这边,那么另一方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之后,向佑臣果然叛变,归属到了父亲的队列。但那末,她其实却是希望薄靳闻能够与父亲联手的。
因为那样的话,郁敏秀就会跟着薄靳闻一起过来他们这边,而顺带着公子璟……也会因为郁敏秀的原因,与她有着更多的接触。但这仅仅却也只是她的一点,不切实际的念想罢了。
因为薄靳闻,永远不会与父亲联手。微叹口气,想着自己再过不久就要见到父亲,跟父亲回去,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公子璟的时候,秦嚣儿的心情就低落了起来。
久久地,她都不曾动过一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公子璟的睡颜。既然要走,就让她在临走之前,再好好地看看他吧。她秦嚣儿身边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但是像公子璟这般让她不起微澜的心可以荡漾起一丝丝涟漪的,却是没有。
这种感觉,她很喜欢。从未如此去在意过一个人的心情,让她很是爱上。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未有人敢如此忤逆她,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对待那些人,她秦嚣儿素来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就只有公子璟,是不同的。叹口气,秦嚣儿眼里的神色寂了寂。
忽地,微风吹动,引得窗台上的网梦铃声声悦耳这铃声清脆,好不动听,但在秦嚣儿此刻的眼里看来,却是那么地像催命符。梦铃红光闪烁,铃声清脆却并不规律。跳跃着,只有她听得懂的音符。
这网梦铃之上已经染了公子璟的血,时时刻刻都在侵蚀着他的生命。离开网梦铃,他会死;不离开,他一样会死!
该死的!她最初的本意不过就只是想要操控下公子璟,不希望看到他时时刻刻都在为郁敏秀冒险。却不想,阴差阳错,竟是让血网梦铃的灾难,落在了公子璟的身上。偏偏这血一经洒上去,就再无法可解!纵然她有满心的焦虑,那也无可奈何。思及此,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秦嚣儿的眼里落了一抹厉色。
就在她的手指堪堪地就要碰到梦铃的时候,她的耳边便淡然地响起了公子璟的声音:“你毁了它,是想让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吗?”
闻言,秦嚣儿伸出去的手陡然间一个凝滞。混浊的大脑这才稍稍清明了过来。是了,毁了网梦铃,公子璟只会跟着一起毁灭!她刚刚差一点,就做了蠢事了!
“我很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目光垂落下去,秦嚣儿面色微凝。
“但这却是,我想要的结果。”唇角微动,公子璟淡声说道。
眼神一凛,秦嚣儿不可思议看了公子璟一眼。他说这话,却是何意?
“为什么?”落了俗套,秦嚣儿脱口为了一句。
但是话一出口,她却是后悔了。为什么?这问题还需要她再去问吗?这答案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事到如今,她却是犯傻了?
“既然你要对付我,就要狠下心来,犹犹豫豫,你是杀不了我的。”漆亮的眼睛凝视着秦嚣儿,公子璟气息微弱,淡声说道。
杀?浑身一怔,秦嚣儿的眼里落了寂寥。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与杀生为伍的人吗?不过也是,她与师傅摆了风水局,几乎将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我没想过要杀你。”淡下眸色,秦嚣儿幽幽地吐出一句。
苍白俊美的面上弥漫着一抹清绝的笑意,公子璟只淡漠未语。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忽地抬起头来,秦嚣儿一把握住了公子璟冰凉的手,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下咒术的,这网梦铃我只是想让它留在你的身边,能够让我时刻知道你的踪迹,感觉到你的气息,能够……能够操控你,而已。”
操控二字,她本不想说的。但是她当初的确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她不想在他的面前撒谎。虽然,她不知道他听到她的话后,是否会很生气,或者厌恶她,但是她愿意说实话。
“我相信。”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公子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对自己有意见,或者有其他的情绪。
他说,他相信她!心下是高兴的,开心的,但是……却又隐隐地,迷茫起来。
“我是个坏女孩,无恶不作的,你真的相信我吗?当初,我是真的抱着要彻底操控你为我所用的心的。”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秦嚣儿有些落寞。
“我知道。”任由她拽住自己的手,公子璟声色淡淡,面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温和疏离。
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秦嚣儿不安的心情,顿时就冷静了下来。也许这就是公子璟与别人不同的地方了吧。他很安静,很温柔,像涓涓细流的溪水,静静流淌到了她的心海,从此扎根。
但她知道,他是流水,她始终留不住他。因为他,不会为她停留。生平第一次,她这么地渴望得到一个人。对他的执念已经越来越深,秦嚣儿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不去过问他的所有事情。
“人各有命,我无法干涉你,但是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敛去面上的神色,公子璟幽然说道。
“嗯。”闻言,秦嚣儿没有异议,淡然地点点头。
琉璃般好看的眸子微睐,公子璟将目光放到了窗外。那里,天空高蓝,白云卷舒,一派闲适。
只是,外面的世界距离他太过遥远。他已经被关在这个窗台处很久了,一离开网梦铃他就会觉得心里头很是空落,好像心底里丢了什么东西一般,显得空荡荡地,怅然若失。
“以我命,来换她的命,可以吗?”公子璟沉默了许久,久到秦嚣儿几乎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句。
这一句话,却是让秦嚣儿一下就皱起了眉头。面色,黑沉阴邪得可怕。以命换命……秦嚣儿在心底里冷笑。多么好的打算啊,为了郁敏秀,就只是因为郁敏秀……他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好恨!从未这么不甘心过!到底郁敏秀有什么好,她为他做过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守护着她,待她这般好?好到,她几乎嫉妒成狂。按捺住心里头的暴戾与狂怒,秦嚣儿神色寂寂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我们就只能是敌对者了。”缓缓收回目光,公子璟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是他的话语,却是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冷凛。陡然,心寒。咬着唇瓣,秦嚣儿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轻易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是这一刻,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心里的疯狂。
既然他到死都在想着郁敏秀,那她又为何要因为他而伤心?得不到的东西,她情愿毁灭!但是,眼前的男子,他那瘦削孤寂的身影却是让她久久地都无法下手。
“一定要这样吗?”怔了许久,秦嚣儿方才隐隐说道。
“我为她而来,注定为她而去。这一生,只要我还存在,就会一直守护着她。”这是他不变的承诺,无论前世今生。
呵呵——嘴角牵强地扯了扯,秦嚣儿只觉眼下的自己很是难堪。她从来都是天之娇女,何曾被人如此伤过?从不轻易交出来的心,她终是交出去了。
只是,对方从来不知道而已。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一个无情无义,杀戮成狂,嗜血残妄的修魔者而已。其实这样也没错,她从一出生开始,就一直被父亲教导着要摒弃心性,做一个冷情的人。不要,为情所困。师傅也为她算过一劫,情劫。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她避之不过,逃之不及。
“我知道了。”目光微寒,秦嚣儿沉默了良久,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淡然地转身,逼迫自己不要回头去看,秦嚣儿强忍着心头的那一股不甘心。
在走出了第三步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去。倾身背靠在墙身处,失去自由的公子璟安安静静地阖眼浅憩。他的自由受到淳于意的限制,没有师傅的命令,他不会轻易离开这里。当然,这前提必须是郁敏秀安然无恙的情况之下。
缓缓收回目光,秦嚣儿如来时,悄声无息地走了出去。但听得秦嚣儿已经离开,公子璟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触及网梦铃,看着那个犹如网尽天地万物的天罗铃网,他的记忆开始飘远。今天好像是月半了吧?再有几天,就是师妹的生辰了呢。师妹很懒,从来不会记得自己的生辰,更不会在这一天好好地善待自己。
她15岁的及笄礼他没有出席参加,这16岁的过渡礼,他不能够再继续错过了。今年的生辰,该送师妹什么礼物好呢?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精致的弧度,那倾城的笑靥缓缓浮现在他的面上。
摄人心魂,梦境一般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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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欲言又止,静静站立在向佑臣的身后,萧景张了张口,却终是一字未发。
偌大的落地窗前,向佑臣身形颀长,静默而立。挺拔伟岸的身体远远看去,却是多了一抹……寂寥?光线有些晦暗的办公室内,简约却又不失奢华的装潢让人看着,有种冰冷孤独的感觉。许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心性偏冷的缘故吧,这里的生活空间显得很没有生气,冷冰冰地,让人感到有些抑郁。
向佑臣已经站着沉默寡言很久了,无论他们来报到什么事情,他都是充耳不闻的。也不知道那天郁小姐离开前,对首领说了些什么。让他好像得了失心症一般,对什么事情都不再上心。也就只有在他的母亲过来看他的时候,他的面上才会有一丝生的气息。否则,那就是死水不澜。
“龙门阁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沉默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远,向佑臣寒凛的眸子有了一点波动,话语冷沉地开口道。
但听得向佑臣终于开口了,萧景这才稍稍放了心,如是说道:“毒枭回国过策划过一起‘龙门阁爆破’事件,企图毁灭龙门阁,但可惜的是,他的计谋在尚未实施的时候,就已经被薄靳闻知晓,做了最充足的防范。毒枭的计划宣布失败,他便舍弃了继续围攻龙门阁,转而开始整顿自己的下属。”
“是他的手下里,有了叛徒。”向佑臣哼声一语道,那毋庸置疑的语气,带着一股铿锵的魄力。
“是,但他得力的手下很多,一时半会他并不能查出谁是叛徒,谁是忠犬,所以……他派了人来要我转告您,他希望能够与您一起联手,一次……铲除了龙门阁,永绝后患!”根据毒枭的探子来报,萧景将探子所要传达的信息全部都告知了向佑臣。
而后静默在一旁,等候他的裁决与定夺。
“他想做什么?”拉过身旁的一把转椅,向佑臣有些累倦地坐下。这些天他一直在操劳事务,休息不够,心里压力又大。这会儿难得静下来,却是发现自己的心,原来已经那么倦怠了。
“虽然他的手下里有薄靳闻那边的奸细,但是他在龙门阁里边也有他的叛徒。”一番话,说得再淡然不过,却充诉着浓郁的权谋气息。
将毒枭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向佑臣,萧景静候在一旁,等着他最后的决定。这一局,谁死谁伤,谁主沉浮,都会分个明白。这是一场冒险的仗,一次危险的赌博。成,他们是王,是西市的新主宰;败,他们是寇,将受尽天下人的唾弃。
这场赌局很是关键,他们隐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寻到这么一个机会,将薄靳闻给一网打尽!虽然……陡然想起一抹清秀的身影,萧景面上冷凝的神色缓了缓。
虽然对郁敏秀有所顾及,但向佑臣是个顾全大局的,断然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断送自己报复的念头。否则,早在他母亲醒来的时候,他就会告诉郁敏秀,并让他们见面了。
他就是不希望自己跟母亲,与郁敏秀扯上过多的关心,害怕她会动摇他的每一个决策,让他苦苦经营了这么久的野心,一点一点消散,而后灰飞烟灭。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等待许久的机会已经来临。但是他却突然犹豫了。那天,郁敏秀那冰冷的眼神让他颤了心。他突然开始在想,他是否做错了。
目光触及向佑臣眼里的挣扎,萧景的眉头蹙了蹙,缓缓说道:“首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与成败,就在此一举。”
闻言,向佑臣却是不为所动。
顿了顿,萧景终是再度出声道:“首领,眼下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既然您当初决定了要与毒枭合作,就该早就已经想到了今天。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难道我们要将它舍弃了吗?”
是啊,当初他选择了与毒枭合作,就已经想到今天了……殊死一搏。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犹豫?有什么理由犹豫?
眸色深了深,向佑臣的内心在挣扎了一番后,终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去回复他吧,就说我们这边配合他的行动,让他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