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各个都是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壮硕的。
黑色背心下都是清一色的虬结肌肉,孔武有力,块头坚硬。
脸上更是肌肉横结,骇人得紧。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他们手上都拿着短小精悍的军用刀,来势汹汹,很是凶猛悚人。
这些人,也是跟那些枪手一伙的吧?
他是知道他们已经躲不掉了,所以才会把她关在车里,自己出去应敌的?
这些人,少说也有上百个啊!
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应付得来?
但见薄靳闻正一个人身形单薄地站在车前,打算以一敌百,郁敏秀心下一急,便用了力道想去砸开车窗。
但她忘了,薄靳闻的车子是用军用车改造过的,防弹放枪自不在话下,就连防御系统也是一等一地变态!
也就是说,眼下她要想砸开车窗,那便是徒劳无功的!
但是撬开车锁的话,她也需要用银针花上一点时间!
在这么一点时间内,就已经足够让那些肌肉男对薄靳闻痛下杀手了!
就在郁敏秀万分焦虑不已的时候,车外已经无多开场白地直接开打了起来!
起初,那些个围攻薄靳闻的肌肉男还想砸了车子将她拉出来做威胁什么的,但在费了半天的劲都无法将车子破坏,甚至推翻后,他们便放弃……其实是薄靳闻中途杀了过来,被迫放弃了攻击郁敏秀与他的车,强行地被群起而攻之。
外头的厮打很是惨烈,但夜色惨淡得,让郁敏秀看得有些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来回晃动,让她很是焦心,手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使劲捣鼓着车锁,争取能够快一点下车!
这群人来得这么恰是时候,肯定是早就已经盯上了他们,事先做好了埋伏准备的。
他们人多势众的,薄靳闻就算有十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陡然间一个抬头,却是看到了一个肌肉男正满面凶残地挥舞了军刀,直接就从薄靳闻的身后砍杀过去,郁敏秀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但车子里头的动静被隔音玻璃给挡得死死的,薄靳闻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声音。
心下一急,她一个凛然运气,便很快撬开车锁,一把将车门给踹开,用了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抬脚,屈膝,再一个顶跨……
便很快将那名偷袭的肌肉男给狠狠打趴下,郁敏秀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快就加入到了薄靳闻的厮杀行列中。
她的武技心法是小哇亲自灌输的,武技绝学是师兄亲自教导的,针灸走穴的狙杀针法又是师傅亲自传授的,此时此刻对付起这些小喽啰来简直就是得心应手,浑不费劲!
起初,但见郁敏秀如此莽撞地突然就跑了出来,薄靳闻还很担心她会出事的,但看她的身手如此了得,几个动作下来就已经将那些肌肉男给打成了内伤,叠罗汉一般给揍趴了起来,他心下虽有疑虑,也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配合着她,很快就三两下解决了那些肌肉男。
一脚踢踹过去,将最后一个对手狠狠踩趴在地,郁敏秀这才有空隙停下来去将薄靳闻给彻头彻尾地检查了一圈。
以往与师兄对战的时候,他们都是拿出了最强的实力来对打的,于此,郁敏秀的实战经验丰富,这么一番小热身根本就不在她的话下。
只是,薄靳闻怎么说只是*凡胎,她怕他不及自己那般耐打,会受伤,便很是心急火燎地一去到他的身边,就抓过他的手腕来把脉。
唇线紧抿,她的面上扬起一抹森冷的神色,眼底有着无可抑制的怒气,朝薄靳闻吼道:“你疯了吗?你不知道那些人很难对付吗?要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吧?不要总是以为自己以前经历过,有着很高的格斗技巧与防御能力就足够以一敌百了!他们人多势众,你却是势单力薄,要是你一个不慎出事了怎么办?”
听着她絮絮叨叨,骂骂咧咧地说完,薄靳闻唇角微扬,心下本是颇为郁结的,可这会儿一看到郁敏秀那张对自己的生死关心不已的脸蛋时,他便觉得心情大好,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她那满面诚挚的担心与关怀备至让他心下很是愉悦,感觉自己并非是一个人。
把完脉,再将头颅轻轻靠在他的胸前,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再为他做着其他的检查,郁敏秀原本揪心不已的神色渐渐松懈了下来。
还好还好,脉搏平常,心率平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体内脏器也很健康,并没有受伤。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郁敏秀正想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却是猛地被他一把给按住了脑袋,强行带入了他的怀里!
而后她只觉身子一个轻盈就已经被薄靳闻给稳稳抱着,一个侧身便迅速旋转了一圈!
而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具尸体轰然倒地的清脆声响。
居然还有敌人偷袭?
是关心则乱吗?
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真是该死!
被薄靳闻按着脑袋,郁敏秀静静地趴在他的胸前,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与,粗重而略显局促的呼吸声。
眉头一凛,她便忽地陡然一个出手,就将毫无防备的薄靳闻给一把推倒在地!
薄靳闻猝不及防,哀呼一声之余,竟是被脚下的一具尸体给绊到了,直接就往后倒去。
见此,速度异于常人的郁敏秀赶紧伸出手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勉强稳住了他的身形,将他给拉了回来。
这里,尸体太多,血腥味太重。
她是医者,不起杀念。
打人与下手虽看似凶狠,但都是留有余地的,不会一针一脚就直接让对方毙命。
顶多,也就只是让他们来个半身不遂罢了。
而薄靳闻出手,通常都是一招毙命的,不会给对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杀念较重!
如此看来,刚刚那个忽然偷袭她的人,应该就是她手下留情之余所导致的后果了。
紧紧拽着薄靳闻的一缕衣袖,郁敏秀并没有侧过眸去看刚刚的那个偷袭者。
因为她猜得到,那个人……此时此刻,只怕早就已经死透了。
医者,最忌讳人命。
于此,郁敏秀的神色微微凛了凛。
“别怕,他的死是我一手促成,与你无关。”许是看出了郁敏秀的担忧所在,薄靳闻只伸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声色低低道。
闻言,郁敏秀没好气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一下就推开了他的怀抱,没好气道:“早知道你这么不自量力地想死,我刚刚就不应该出头,让你被乱刀砍死便再好不过了!”
纵然是说着听毒的话语,但郁敏秀的眼底却是没有半点诅咒的意思。
哪里,只有浓郁的担忧与关心。
薄靳闻的眸光微睐,但见她焦急不已的神色,他的唇角微弯,头颅一个向前就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小啄了一下。
“你在担心我。”轻柔的语气,带着婉转的笑意。
唇上带来的柔软触感让郁敏秀陡然一怔,待得回过神后便很没好气地擂了他一拳,朝他凶巴巴地吼道:“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还不承认?”眸色深了深,薄靳闻好笑地看她一眼。
语罢,又拉住她亲了一口。
登徒子!
郁敏秀不玩了,赶紧往后退开,与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郁敏秀,我有时候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薄靳闻手上一个用力便将她给重新拽回到了身边,淡淡哼了哼声道。
闻言,郁敏秀微微拧起眉头,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倘若不是,那我为何要为了你,受尽这些苦难呢?如若是在往常,我定然早就将你给推出去了!哪里还会去打理你的死活,但就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会这么做……”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捋了捋她额前细碎而有些凌乱的发丝,薄靳闻目光深沉,语气淡淡。
他,这算是在告白?
思及此,郁敏秀心下微微一窒。
“就只有你,我不会伤害。”掐了掐她粉嫩的脸颊,薄靳闻笑得轻柔。
是她误会了?
他没有算计自己?
若是算计,他为何如此这般地来保护自己?
如是想着,郁敏秀的身形怔了怔。
“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回去吧。”感觉到她的身体颤了颤,医者仁心,以为她是被这里满地遍布的尸体给骇到了,便拉过她的手,欲要带她去车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