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读,方得一朝金榜题名。
红枫书院的学生们几乎个个都是志存高远之辈,便更能耐得下性子来用心读书。别看魏来做个骑射先生每天都很轻松,但做官每旬还有一日休沐,在红枫书院一年到头却只有年节时才有几天的假。
在京城大雪纷飞的时候,年关终于是到了,红枫书院也暂时休了课。除了家在外地,远道而来求学的一些学生赶不及之外,其余人在这两天便都陆陆续续的回家去了,要等到年后再归来开课。
这日早间,天方未明魏来便醒了过来。这是她早年间帮魏大娘磨豆腐卖豆腐养成的习惯,从军多年再到解甲归田,这作息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变过。
没片刻,魏来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扭头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显然还未至黎明。
这两日京城里刚下了雪,京郊似乎比城里要更冷些,即便屋子里烧了上好的木炭取暖,一夜下来炭盆熄灭了,屋子里的空气中也泛着一股凉意。这时候温暖的被窝总是让人留恋的,更何况还有温香软玉抱满怀。
魏来将抱着何芷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觉得自己有些舍不得起床了。
何芷似乎察觉到了魏来的动静,柳眉微蹙。不过现在时候尚早,她睡意正浓也没清醒,只是不满的蹙了蹙眉,便又翻了个身,自觉的寻找了这寒冬中的热源——她径直缩进了魏来的怀里,伸手抱住了枕边人的纤细的腰肢,睡眼朦胧间,还窝在魏来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
魏来被何芷抱了个结实,想要不惊动对方便脱身已是不可能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弃了起床去练武的打算,只在何芷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便靠着她重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怀里的人还在,只是已经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醒了?你今日怎么没有早起练武?”何芷枕在魏来的肩窝处,轻声问道。她与魏来成婚已有一年半,但这人的作息习惯几乎是雷打不动的,即便是解甲归田之后,也不曾放松了锻炼。
用魏来的话说,她怕发福。她曾见过在战场上受伤的宿将被调去了后方管理粮草辎重,只是一年不见,结果再见时她几乎已经认不出那人来。那人发福发得厉害,让她几乎以为对方克扣了粮草全自己吃了,但实际上只是他去了后方便没了每日高强度的操练,一下子闲下来之后便迅速发福了。
魏来如今才二十几岁,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发福发到身形一个顶俩会是什么模样。于是她每日依旧勤练武艺,今天这真是难得的赖了一回床。
听到何芷的话,魏来也清醒了过来,她轻笑了一声,在被子里的手臂只是稍稍用力,便将何芷整个揽了过来。两人肌肤相亲,她方才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早间本是醒了的,奈何娘子抱我抱得太紧,脱身不得,我便也舍不得起床了。”
“这样啊,那便不起了吧。”何芷闻言丝毫没有羞恼,反倒将身子往魏来身上一压,似笑非笑的看了魏来一眼。说完也不等魏来回话,便一低头,吻上了她微薄的唇。
唇齿相依,肌肤相亲,有些事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仿佛水到渠成。
等到何芷如往常一般坐到铜镜前对镜梳妆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魏来彻底放弃了今日的晨练,她站在铜镜抬着下巴照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皱着眉为难道:“瑾睿,下巴上的牙印太显眼了,这可怎么出门啊?!”
耳根微微有些泛红,何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不过也只是一瞬,还没等魏来看见,她便又收敛了神色镇定自若道:“只是个印子罢了,也没破皮,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消了的。”
这话倒是不假,魏来也早有经验,只是这一次的位置太过显眼罢了。她也不知道瑾睿今天为什么就看她的下巴不顺眼了,这一口咬得也不算重,只是这印子半天消不下去罢了。魏来伸手摸了一阵,有些担心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时这印子还没消完。
何芷瞥了她两眼,没说什么,从梳妆台上拿了眉笔正准备描眉,便听魏来道:“瑾睿,我来吧。”
因着魏来每日都会早起练武,两人几乎不会同时起身,然而等魏来练完武回来,何芷也已经梳妆完了。两人成亲多时,但这画眉的闺房之乐,倒还真没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