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即是转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赵宁满腔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她拉上车门,靠在后座上,打量的看着前面正启动车子的顾烨。
都说只有女*情绪化,怎么这专攻心理学的教授也这么情绪化,为人师表,极为不检点!伸手就搂她,阿呸!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本来还想给你说说我的发现,看你这表情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赵宁猛然直直坐起,一听顾烨说这话,立马就投降了,满脸尽是殷情,也是狗腿之极。
“嘿嘿,哪里的话,顾教授,你说,你说。”
顾烨两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赵宁一眼。
他倒也不急,这又是像他的习惯,说话前总得酝酿一下,弄的好听叫三思而后行,弄的不好听,大概就是为人极其清高,对他人不屑一顾。
赵宁是这么想的。
“我问你,你知道本案最大的疑点在哪吗?”清高的人总算开口。
赵宁将身子窝在后座:“犯罪现场被清理的痕迹?”
“不是,是为什么要杀。”
“杀人动机是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是清醒型有预谋杀人,而且仇杀可能性很大,还有什么可疑的吗?”赵宁不解,心中也忽然兴趣大增,扑腾就坐了起来,趴在副驾驶那个位子后面看顾烨。
顾烨:“不止这些,要知道,杀的是三个孩子,如果说只是一般的仇杀,那么杀一个孩子就够了,但这是三个,所以,我们应该可以由此推断出凶手当时的心态。”
赵宁歪着脖子思考了一会,又问:“勒死的时候,是愤怒的,上刺环的时候,应该是平淡的,放进浴缸的时候,应该是愉悦的,这样看的话,她势必应该是个非常能够掌握自己情绪的人,而且,和受害者一家积怨很深。”她说完还点点头,以示对自己的看法表示赞同。
顾烨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眼中带笑。
他摇头笑笑,沉默间又把左手放开了方向盘,改而将手肘搭着车窗,食指和拇指放在上嘴唇上。
“没仇能杀三个吗,傻。”
“砸场子呢你?问我的是你,说我不对的又是你。”赵宁郁结,眼睛一横那前座的人,真是好雅兴,专逗她的乐子。
她双手抱臂窝在后座,眼睛嘀溜溜的盯着顾烨的侧脸。
“杀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但如果是杀三个人,那就需要个理由来圆这个问题了。这个犯罪嫌疑人,明显思想已经被仇恨蒙蔽,荼毒,支配他的不是脑子,而是罪恶的仇恨。
我以前也处理过一件类似这个的案件,不过被杀的是父母,凶手把他们的尸体卸成五块,摆放在他们家里的床头柜上,正好,他们家里,有五个房间,四个孩子。”
“那最后凶手抓到了吗?”赵宁急急问,同时心里又不免唏嘘,手法这么残忍的犯罪嫌疑人,真的是太令人发指了。
“抓到了,你要相信我的报案能力。”他说罢透过后视镜冲赵宁挑眉。后者则是嫌弃白了一眼。接着他继续说:“凶手是受害人的小姑子,还有她老公,两个人合谋杀掉了自己的哥哥嫂子,再将尸体分尸,放在房间里。”
“什么原因?”
“因为钱,杀人这事弄来弄去不就那几个特点,为钱,为情,哦,还有一个特例,脑子有病。”赵宁依稀听到他说这话似乎是叹息了一声的,她觉着,这顾教授还真是多愁善感,理性中人啊。
她顺着又问:“那你当时是怎么破的案?它的线索破绽很多吗?”
只见顾烨摇头:“并没有,反而,它没有丝毫破绽,犯罪嫌疑人相当聪明,抹杀了证据,搅乱了犯罪现场,无迹可寻,就连第一犯罪现场都不敢确定。”
“后来呢?”
“后来,我们还是在模拟犯罪现场时发现了一个疑问,被杀的两个人都不算柔弱的那种,男人的身形还挺胖,何况同时杀两个,犯罪嫌疑人是如何杀掉他的,还有他的妻子。所以我们就着这个点找,发现了不少,接着再盘问调查,我们给了他们一个时间,问他们那时在干嘛,没有目击证人的疑点排第一,以此筛选。
法医也相当给力的,从尸检里找出一些线索,最后,锁定犯罪嫌疑人。”
赵宁点头。
“如此说来,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还真是相当重要呢,别说,犯罪重演真的挺有意思。”就像尝了甜头的孩童,情不自禁就夸夸那糖。
顾烨相当受用:“下次可以再带你领略下犯罪心理学的精彩啊。”
赵宁轻点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应是快到她家小区了,她将头抵在玻璃窗上,呢喃:“可惜你不为我们警局效力了。”
声音轻轻的,像风一样,路过了耳朵还没停留就消失不见了。
顾烨将车稳稳停在小区门口,他扭头看向赵宁,欲言又止,那话,他是听到的。
“那我先回家了,晚安教授。”后座的人情绪收拾的极快,直起身子就推门下车。
“晚安。”
赵宁冲驾驶座的顾烨摆手,然后转身朝小区里走去,脚步欢快。
停在门口的车大约停了半分钟才重新启动,一阵呼啸,它驶向了不远的洋房区。
今夜,谁又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