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此案昨日致信了顾烨教授,并寻求了一些意见………”她说到这里,不禁停顿了会,当时写得时候没觉着,现在读起来反而觉得怪怪。
很快又接着念:“在此案发生第二日,我就与顾教授已经在犯罪现场做了一场案件重演,我们得出了以下结论,一:凶手是从正门进入的房子,因为门窗没有任何损坏;二:结合上一点,他既然能让一个孩子给他开门,就说明,他是熟人,我们在死者父母的口供中发现,两人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外出应酬,我相信,竟然这些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家,肯定有那个安全意识,他们的父母肯定也教育了他们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这事;三:开门的是大儿子,16岁那个,因为三个孩子里只有他具有反抗能力,且会主动开门;四:犯罪嫌疑人杀第一个孩子显得有点仓促,他就近扯断了客厅的电话线,一方面防止孩子报警或通知他人,另一方面这个作案工具不好调查,就算被找到,也是毫无证据可言,如徐法医所知,我们最后在最小的孩子嘴里找到的,呵,是的,证据真的没有丝毫了。”赵宁耸肩无奈一笑,只怪罪犯道行太高。
底下翘首以盼的众人听完纷纷若有所思的点头,站在白板边的何鑫则是抱臂问她:“那顾教授,有没有给出什么犯罪心理侧写?”
赵宁没有惊讶,她也是早就料到了别人会问,传统刑侦有利有弊,它讲究一分证据一分真相,不谈其他,就像很多国内案子都因为没有证据而搁置好几年的原因,然而犯罪心理,则讲究的就是根据犯罪现场,死者状态,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法来判断凶手整个人的心理,它有些结论基本就是定义在假设上,流程大概也就是假设现有状态,搜集相关资料,分析案情,最后得出结论。
双方各有优势和劣势。
赵宁在脑海中做了一番斗争,顾烨还真没给这次案子给出侧写,只是说了几个需求和架设。
她想想还是照说:“顾教授认为,人有五种需求,生理,安全,社交,尊重,这个凶手的作案动机更靠近尊重或者自我实现。还有就是,他认为罪犯百分之五十可能是女性。”
想必这才是最大异点,几乎每场凶杀案,人们都会自主将凶手认定为男性,这就是感性判定。
果不其然,有人立马就提出了质疑:“能扯断电话线,并勒死一名16岁的男生,最后将三人尸体拖进浴缸,怎么会是女性?”说话的这个人还是徐家,他倒是颇有点“捧场王”的感觉。
赵宁先是笑而不语,随后在脑子里快速组织着语言,关于这个女性定义,顾烨给的答案有点笼统。
她沉吟后答:“犯罪现场太干净了。如果按照顾教授的犯罪重演,那客厅就是第一犯罪现场,但如我们所知,它太干净了,不同寻常的干净。
我敢说,如果这个凶手不是一个老手,或是惯犯,那她就是一个极其仔细且力气很大的女人。”
细心是女性的基本定义,想必这也是顾烨为什么只说了百分之五十的原因。
徐家:“那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把搜寻范围扩大?”
不止男性,现在是连女性都要算进去了吧。
赵宁迟疑,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好,毕竟现在证据不是那么足,她的心里也只有顾烨给出的那一个假设犯罪嫌疑人职业,倒是定义了几个。
“何队,我认为如果你们认同犯罪心理学的断案方式,是否就可以接受它所有的假设?”赵宁看向白板前的何鑫,说这话时,总有一种感觉她接下来说的话将是个历史转折点的即听感。
何鑫沉着点头。
赵宁收回目光,她撤掉了自己面前的纸稿,拿出了手机,在拨号盘上按通了几个号码。
开的是免提,所以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异常清晰。
嘟……嘟……嘟
每一声都是那么的绵长,折人心魔。
“你好,我是顾烨。”
哗的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男声。
赵宁下意识弯唇笑:“顾教授,你好。”
“什么事?”
“抱歉,打扰了,我们现在正在讨论那件三兄妹杀人案的事情,我想请教下你,对于这个案子,是否能有一个犯罪心理侧写?”赵宁不忘抬头看众人脸上神色。
“可以,但只是初步,犯罪嫌疑人的性别先不要去假设,那就是作案情况,她也许是送货员一类的劳力工作者,身体健壮,为人表面亲和,家庭不幸,对受害者家庭表示不满,有私欲,年龄在30到38之间,是个极其隐忍的人。经常活跃于受害者家庭周围,好了,就这么多。”他说完后两边都安静了下来。
电话那头是说完了,电话这边是没人说。
赵宁不禁唏嘘众人,那一脸“我不太敢相信”的神色是什么?
“好的,谢谢顾教授,生活愉快,麻烦你了。”赵宁快速挂断了电话,一脸平静的看向众人,以及沉思的何鑫。
她挑挑眉:你们怎么看?
————
被挂断电话的顾烨,则是斜靠在沙发上,他穿着浴衣,男人的胸膛露了大半,他一只手闲散的将听筒拿在手上玩弄了一阵,随后才轻声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