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只是看着眼前的棋谱发呆,刚才她出去找夫子了,夫子的那番话,她知道夫子是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却没想到夫子会那样说。
“安心呐,我一直都说过人生跟棋局不是一样的。虽然你在棋艺上面有天分,但是这远远不够。”
“还请夫子明示。”
“你可知新来的白同学棋艺如何?”
虽然不知道夫子为何会问起这个,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回答了说:“略有小成,不足为惧。”
“有的时候,往往一个观察失误,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夫子转过身,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若是你真正跟她对上,你未必能赢过她。”
未必能赢过她。就是夫子的这句话,她一直恍惚着。
一直以来,夫子对她的教导都让她获益匪浅,这些东西不是在女孩的课程上能够学习到的东西。夫子教导人也没有分男女,并没有歧视她是女孩。
直到后来进屋,安心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个角落的女孩身上,结果那个女孩一脸寻常的抬起头看着她。
只是片刻,她或许明白了夫子的话,这个新来的白同学,也许真的藏拙了。而他们也没有察觉到。
只因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平静了。被他们忽略,然后故意放水又被输棋,但是别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一点都不在意。
这无论如何都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她压根就不在意,或许是不在意跟他们真正交手,或许是压根不在意这输赢。
不想交手,说明她觉得这没有真正交手的价值。而后面这种,不在乎输赢,那么就更加可怕了。无畏,便无惧。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说明了她的不简单。
安心头一次因为这个被夫子说教,心中一时间难以平静下来。
这些白臻儿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好像这几日屋内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不同了。究竟是哪里不同。白臻儿也不知道。
但是唯一一个值得一提的是。白臻儿发现她的课程好像跟这安心的课程完全重合了。她选择的课程不多,就是棋跟书,还有刺绣。
然后就是她发现了一个事情。这个天才安心在刺绣上面一点都不擅长。每次看到安心拿着针线,皱着眉头的模样,她都有一种看到一个男子在缝补的错觉。
这个安心若是投胎成了男子,必定是状元郎的才能。尽管安心再怎么努力。最终都逃不过嫁人的命运。
最终收了爪牙,一辈子在内宅之中。想到这个。白臻儿讥讽的笑了笑。这个世道对女子难免苛刻了些,凭什么啊,凭什么。
刺绣课跟棋课一样,时间比较长。
白臻儿百无聊奈的摆弄着手里的针线。她发觉这刺绣课有些无聊了。要不干脆直接过关,然后去选择其余的课程。
上刺绣课的是一个女夫子,是宫里的女官。她开口说:“昨天教授了你们双面绣的针脚,今日你们便自行教上来一幅双面绣的作品。可以两人合作。”
双面绣的技艺很难。一般都是不会外传。夫子也只是教授了针脚的方法,其余的一样都没说。上刺绣课的女孩在家中一般都学习过刺绣,虽然这针脚有些难,不过也不至于不会。
白臻儿习惯性的朝着安心那边看了一眼,结果那人果然是皱着眉头,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这场景,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