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钧很快通完电话,也不再和粱文涛、钱仲益他们不多什么,只是转身径自走到大堂一旁的轮候座那边坐下了,冷淡的看着粱文涛和钱仲益,看样子是在等待什么。
张克帆仍在一旁着电话,声音很,依稀的也是这一次千金堂发生的事情,粱文涛和钱仲益都没在意他,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陈少钧给吸引住了,粱文涛沉吟了一下,稍稍缓和了下语气:“陈中校,其实你不必这么生气,我们也是在秉公处理,主要是想对这一次的事情有一个全面、客观的了解,当然也绝不会冤枉了好人……”
陈少钧冷声冷气的打断:“现在这些有什么意思?你们把人带出来,我先见见他!”
“这……恐怕不可能。”
粱文涛摇头拒绝,开玩笑,刚才在审讯室把人打得那么狠,怎么可能随便放人?
“那就什么都不用了!”
陈少钧似乎一也不担心,摆了摆手后,转眼看向打完电话过来坐到他身边的张克帆,:“张叔,不用担心,半个时内事情就解决了。”
张克帆连忙头,了声“谢谢”。
粱文涛和钱仲益看见陈少钧这么安之若素的坐在那里等着,心里都有忐忑,不过粱文涛更镇定一些,回过神后,他很快朝钱仲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审讯室继续把案子拿下来。
在他看来不管这个中校军官有什么背景,只要把审讯室里的叶新城拿下来,即使得罪了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钱仲益略一犹豫,终于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候——
钱仲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赶紧接听,一阵唯唯诺诺的应答后,钱仲益才终于心翼翼的把电话挂了。
他抬起头,先看了一眼陈少钧,接着转眼看向粱文涛,脸上带着惊惶的神色。
钱仲益接电话的时候,粱文涛一直看着他,这时候看见他这样,知道不妙了,问了一句:“钱所长,怎么了?”
钱仲益轻咳了一下,语带涩声:“梁局长,我刚才接到了市局张局长的电话,是希望我们对千金堂的事情秉公处理,尽快放人。”
他一边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一边发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刚才的电话里,他是如何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平常遇到再紧急的事情市局也只会督促分局进行处理,不像这次,市局局长居然越过分局亲自打过来了……这让钱仲益突然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他的派出所所长也就干到头了。
粱文涛也惊到了,电话居然这么快就打下来了,这后面所使的劲儿可想而知有多大。
他的政治嗅觉比钱仲益更强,事情的变化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仕途正面临着一个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危机,他的脑子极快转动起来,想着该怎么样把人安抚住,好挽回局面,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粱文涛心里猛地一跳,不自禁生出些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市长秘书冯国贞的号,粱文涛皱了皱眉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很快传来冯国贞的声音:“您好,是梁局长吗,我是冯国贞。”
粱文涛干笑着:“你好,冯秘书,好久不见了,找我有事?”
那一边,张克帆听见粱文涛出“冯秘书”三个字,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冯国贞听到粱文涛的声音,客套话也懒得,直接开口传达领导的指示:“梁局长,赵市长听了千金堂的事情,已经见过卫生局的张局长了,现在赵市长想见一见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粱文涛脸色一变,一时之间连话儿都不出来了。
这一次卫生局局长病退,最有力的竞争者有两个人,一个是粱文涛,另一位同样是卫生局副局长,也即是冯国贞所的“张局长”。冯国贞突然起“千金堂”的事情,又出赵市长见过“张局长”,连续两个关键词一下子让他原本就有的危机感变得更浓重了。
粱文涛没话,电话那一头的冯国贞也不等,很不客气的撂下一句“赵市长让你十分钟内赶到,否则就不用来了”,随即挂断电话。
粱文涛拿着手机,有发愣,等回过神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走向他的轿车,看都不敢看陈少钧一眼。不过,他临走到大门的时候,在那两级台阶上竟然自己绊了一下,踉跄着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又重又响。秘书连忙上去把他扶起,粱文涛完全顾不得疼痛和狼狈,很快坐上轿车,催促着司机往市政府赶。
钱仲益看见粱文涛连招呼都不打就灰溜溜的走人,心里更慌了。正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又收到了一个电话,是头上司分局章局长的,章局长在电话里的声音惶恐极了,一个劲儿的骂着催促着放人,钱仲益心里恨得差想骂一句“操你大爷”。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讨好这位头上司,他又怎么可能牵涉到千金堂的事情里?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刚才接了市局局长的电话,他就知道自己在市局局长那里已经挂了号,以后别什么进步了,就算能够原地踏步,都已经是烧高香了。
挂了电话,钱仲益转过头看向陈少钧,连忙主动走过来,放低了身段:“陈中校,刚才的事情还请你见谅,我们这些在领导底下做事的,很多时候都身不由主……”
陈少钧根本不想听这种废话,出声打断:“我要见叶新城。”
钱仲益头:“我现在就去放人,陈中校您稍等。”
陈少钧摇了摇头:“不用,你直接带我们过去!”
一想到审讯室里被毒打的叶新城,钱仲益的心底就禁不住生出一阵忐忑和畏缩,不过在陈少钧的目光注视下,他这时候完全不敢不,只能无奈的带着陈少钧、张大勇和张克帆朝审讯室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