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看似平静安和。
朝堂也一如往常,幼小的皇帝已会走路,但是对于每天起早还是未能适应,坐在龙椅上东倒西歪地犯困,众大臣议论了些什么,他压根听不懂,也不在乎,稍微醒过神来,便坐不住了,开始在朝堂上四处溜达。
宫人在小皇帝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他摔了磕了。大臣对小皇帝的举止见怪不怪,照常议政。
今日便就是否对宋国开战展开讨论,律朗铮极力主张继续攻打宋国,绝不议和。而万权等人,却揣摩了完颜赫的意思,主张等宋国递回议和书再做决定不迟。
商议到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完颜赫,他自然是接纳了万权的意思,“不费兵力便可得宋国城池,于我大金有利无害,此事无需再议。”
“无需再议?”律朗铮冷笑着看向完颜赫,“听闻我大金一路胜仗,又捉了宋国副将杨安,若乘胜追击,定会大获全胜,但摄政王在此时按兵不动,不会是另有隐情吧?”
完颜赫心里一愣,看向律朗铮,但见他一脸的志在必得,便猜出了*分,律朗铮定是暗地收集了消息,只怕准儿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果然,律朗铮见完颜赫不语,便又道:“我听闻宋国捉了摄政王的孩儿以此相要挟,摄政王这才按兵不动,那宋国若是以这个孩子要挟摄政王让出大金城池,不知摄政王会不会答应呢?”
此话一出,无异于在平静的朝堂上投下巨石,大臣们立刻便炸了锅。
孩子?摄政王竟然有孩子?
“怎么?万大人对此竟然不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摄政王有子是摄政王府的大喜,也便是令千金的大喜啊。”律朗铮见万权错愕的面色,忙又火上浇油地嘲讽道。
万权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抬眼看向完颜赫,完颜赫却是从容依旧。
“律大人真是手眼通天,连本王的私事都如此上心,只不过你又如何知道本王的孩儿被宋国掳去?莫非你与宋国竟来往密切?”完颜赫盯着律朗铮冷笑道。
听到完颜赫竟不动声色地给自己扣了个里通外国的帽子,律朗铮不由一怔,忙反驳道:“摄政王可真会说笑,怎能凭臆测便给老夫栽如此大的罪名?老夫对大金忠心无二,天地可表。”
“那你说本王的孩儿被宋国掳去便不是臆测了?若有证据,你拿出来我看看,也好让众朝臣信服。”完颜赫盯着律朗铮道。
这……律朗铮一时语塞,这消息他也是昨日才得知,自然是自己派出去的密使传回来的,他当即开心不已,完颜赫竟在外有子嗣,单凭此一条,便是大事一桩,何况那孩子竟还被宋国掳了去,如此完颜赫必定会受到制约,他也便不适合再坐在摄政王的位子上了。
未料到,完颜赫竟压根不怕朝臣知道孩子的存在,还若无其事地让自己拿出证据,他又如何有证据,一切不过都是传言而已。
“既然摄政王已经承认自己确实在外有子嗣,那律大人所言便不全然是空穴来风,有此传言,也定是有迹可循,为了大金的江山社稷,还是稳妥为主,免得为了一个孩子令江山受累百姓遭殃。”立即有律朗铮阵营的官员帮衬道。
“我听闻陆大人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家中不义之财堆了满满一仓库,不知可有此事?不过但凡有此消息传出,也定不算是空穴来风,必定是有了蛛丝马迹才有此传言罢?”完颜赫盯着刚刚说话的陆大人,冷声道。
那陆大人心里一惊,忙弯身辩道:“下官为官清廉,摄政王莫要听信市井流言。”
“怎的到了陆大人这儿便是市井流言,在本王这儿便是有迹可循了?”完颜赫说着便看向满朝文武,朝堂之下再无一人敢言,“宋国若肯割让城池年年入贡,便可免于战争流血,这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再等几日的功夫,你们竟如此耐不住性子?”
“那敢问摄政王,小世子如今何在?”律朗铮不死心地又问一句。
“自然在稳妥的地方,多谢律大人关心。”完颜赫避重就轻道。
律朗铮吃了这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恨自己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还是奈何不了完颜赫,完颜赫沉稳善辩,真是比泥鳅还滑头。
事已至此,便也无人再有异议,左右宋国的议和书不久便会送达,届时看看议和书的内容,便知律朗铮所言是否属实,再做定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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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朗铮却仍是心里有一万个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