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律元平此刻又身怀六甲,这是皇后的第二胎,第一胎的小郡主已有六岁,这一胎若生下男孩,按照祖制,便是这大金的继承人。
想来律朗铮定是紧张不已吧,他贵为国丈,在大金掌管刑部,若自己的女儿诞下皇子,他的地位可便更是尊贵了呢。她萧家在天平上便要处于劣势了。
思及此,萧太后微微叹息了声,望向远处的目光愈发深沉。
而凤祥殿内,皇后律元平已有五月的身孕,身子有些笨拙了,却仍是关注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听宫人来报,说皇上今夜去了瑶香殿,便是一个冷笑,昨晚住下,今晚便巴巴地赶过去了,皇上还真是按捺不住啊。
“郡王英雄盖世,现如今倒成了笑话了,府里的女人个个被皇上霸着,他竟也忍得下这口气。”律元平不可思议地冷哼了句。
“皇后,忍不忍得下,还要看郡王看不看重这些女人,看不重的扔了也就扔了。”律元平身边的贴身宫女绿蕊轻声道。
哦?律元平懒懒抬眼看了看绿蕊。
“奴婢听原达身边的婢女说,这三个原本也是要被郡王赶出府的。”绿蕊会意,忙解释道。
“他刚回府,倒先赶着侍妾走了?”律元平倒不明白了。
“那婢女在原达府里听的真真的,郡王不知从哪儿带回一个女子,说是新娶的郡王妃,两人也不知为何起了争执,郡王妃将郡王刺伤了……”绿蕊话说到这里,律元平倒听的一惊,绿蕊顿了顿,忙又接着道:“那三个侍妾气不过,要帮着郡王去教训郡王妃,结果被郡王给打了,她们是偷偷逃出郡王府的。”
历来这皇家贵族的烂事皆比平民多,律元平倒也不吃惊,只是听说郡王被刺伤,他却不但未责罚那个刺伤他的,反倒将为他抱不平的赶出府,况且,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伤的了郡王?这倒是奇了。
“如此说来,我们的皇上倒成了捡破烂的了,人家不要的,他倒当宝贝一般在宫里养起来了。”说着,律元平又是一声冷笑。
“往后原达再入宫,你便与她的婢女多赏点好处,毕竟宫外之事,她们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得多,这些不清不楚的小事儿,说不定哪天便成了大事。”而后,律元平对绿蕊道。
绿蕊便一个弯身,恭敬地回了句“是”。
明苑内,原达沐浴之后,一身素装,静静站在回廊上仰望月空。
许多个夜晚,她都要热热闹闹地过,更多的是怕自己陷入无边的孤寂吧。但今晚,她忽然便累了一般,洗去铅华,就这样素净着,静立着。
心里,思念着完颜赫。
他带着那女人去库里,此刻定歇在半路了罢,荒野秋风里,他会如何呢?依照那三位侍妾的说法,此刻定是拥在怀里宝贝一般地为她御寒吧。
想着想着,原达的心便揪着一般疼了起来,她做了三年郡王妃,但是完颜赫的怀抱,从未对她打开过。
怅然伴清月,谁怜旧人心。原达一声叹息,倚着木栏,不免潸然泪下。
与原达一般辗转难眠,还有人在边城的杨安。
负伤之后,杨安很是消沉了几日,颜儿是从他手中被完颜赫抢走的,他对自己充满了自责,这个打小便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他一心想娶的女子,竟因为自己技不如人,要遭受侮辱。
他不敢去想颜儿在完颜赫身边的日子,那样清冷高傲的性子如何受得了折辱?她会不会寻了短见?
杨安每每思及此,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凌迟般,血淋淋地痛着。
并且,皇帝又指婚,命他迎娶左安翘,饶是杨安千万个不愿,却也知此事推脱不得,不然便是忤逆犯上的死罪,他自己死不足惜,但连累父母家人让他如何心安……
颜儿。颜儿。杨安日日在心里念的只有这两个字,整个人陷入焦灼之中。
痛定思痛,杨安决定在自己迎娶左安翘之前,先要将颜儿从完颜赫手中救出来,安置妥当。
既已定了这个心思,杨安也便积极养伤,只待伤好之后,偷偷潜入雁城,营救颜儿。
他又怎知,此刻的颜儿,正安睡在完颜赫的怀中,幸福甜美。
翌日,完颜赫早早起了,颜儿却还在睡着,他怕她着了凉,也便仍旧躺着,用自己的身体暖着她。
目光却在她的小脸上扫着,颜儿的脖颈处还留着昨晚欢爱时留下的痕迹,他吻的太过狂乱,真是难为这小东西要受着了,想着,完颜赫便在颜儿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受了打扰的颜儿,伸出胳膊推了推身旁之人,那白臂便哗啦啦从袖子里露了出来,上面被三位侍妾掐过的地方,还留着青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