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军则收拾妥当,在远处燃了几堆篝火,用以驱赶兽类。而后,又分了班值夜,便各自安歇了。
完颜赫照旧用冰凉的山泉水,为夏展颜敷了脚。
而后,双手圈在夏展颜身侧,轻声道:“今晚好好歇着,后日便可到京都了。”
夏展颜听了,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完颜赫,“我心里从未如此不安过。”
“有何不安,说与我听听。”完颜赫正色道。
“前路未卜,又无后路,我好似这世间无根的浮萍。”夏展颜忧戚道。
这话令完颜赫心中一疼,不由语气柔情道:“颜儿,但是你有我啊。”
“也不知安哥哥如今可好了。”夏展颜对完颜赫的话置若罔闻,又幽幽叹了句。杨安的伤,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完颜赫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他说出如此肉麻的话,虽不指望她回应,起码感动一下下也好,但她竟想起杨安。他就知道她是煞风景的能手。
“我已收到消息,杨安伤势无碍,不日即可痊愈,你可不必挂怀了。”完颜赫道。
夏展颜愣了下,“你怎会有安哥哥的消息?”
完颜赫笑笑,“左右就是有途径知道。”
两国交战,必定都会派出自己的细作前方对方的地盘打探消息,他不但知道杨安伤势无碍,还知晓杨元忠已经将夏展颜的家庭变故告诉了杨安,杨安听了,当即坐不住了,差点带着伤势从军营闯出去,试图来雁城营救夏展颜。
而且,从细作口中传回的另一个消息是,皇上已经为杨安指婚了,是郑国丞相左重机最小的嫡女左安翘。
而左重机正是当时弹劾夏展颜之父夏正甫私通大金之人。左重机在朝中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他弹劾之人,皆诛连全族下场凄惨。
再说那杨安,既是皇上指婚,便由不得他愿意与否了,听闻初冬便是杨安与左安翘的大婚之时,那杨安,一旦养好了伤,便会起身去往郑国京城,在京城与左安翘成婚。
因杨安家在康平城,故而此番虽是杨安娶亲,却更像是杨安入赘丞相府。对于杨家来说,此次奉旨成婚,是一桩极其敢怒不敢言的羞耻事。武将在外出生入死,文官在朝中只手遮天,而皇上,整日里只会沉迷女色与不老之术。
亡国之象啊!这四个字徘徊在杨元忠的心上,只不过从未出口而已。而当前最令杨元忠苦恼的是,如何说服对夏展颜一往情深的杨安,前往京城与左安翘成婚。
这一切,夏展颜皆不知。
完颜赫也在思量,该不该将杨安即将领取他人之事告诉夏展颜,几番权衡之后,也便作罢了,不过是因为他舍不得夏展颜为此事伤心。
听闻杨安伤势无碍,夏展颜的面色缓了缓,而后低下头,无聊地交缠着自己柔弱无骨的十指。
她就是不看看完颜赫。
完颜赫终于气不过,这夏展颜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惦念,一会儿放空,却只将一直立在她面前的自己当空气一般,他伸手抬起夏展颜的下巴,令她与自己对视,而后,便吻上她的唇。
夏展颜惊了一下,却因露香与护卫军皆在近处,也不好弄出太大动静,只好伸出小手掐在完颜赫身上,但他身上的皮肉坚实,掐也掐不动,几番无声挣扎中,完颜赫早已将她搂在怀里,吻了几个回合了。
“颜儿,我快忍不住了。”放开夏展颜后,完颜赫平了平喘息,低声道。
夏展颜的小手仍撑在完颜赫的胸膛上,脸颊像生了火,脑子里有那么一阵迷惘,完颜赫的吻,她竟越来越喜欢了,与他口舌相缠的时候,她的心漾着一圈一圈的欢喜。
这可恶的男人,定是在她身上下了邪术。早先在康平城便听闻,大金的人很会使用邪术。
思及此,夏展颜才犹如触了火一般,将自己的手从完颜赫的胸膛上移开,转身便要往马车里缩去。
却被完颜赫一把勾回来,抱在怀里,“我们睡那边的行帐。”
完颜赫说了我们,夏展颜想抗议,又顾忌四周人的耳朵,便在完颜赫耳边小声道:“为何是我们?我要自己睡。”
夏展颜呼出的气扑在完颜赫的耳朵边,如千万只触角挠着他的心,令他刚刚平息下去的*又呼啸着涌出来,“颜儿,别再说话,不然即便是在野外,我也会要了你的,你可知我忍得多辛苦。”
夏展颜忙咬住了嘴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完颜赫会说到做到的,她信。这个男人血液里带着野性,一旦触怒他,他会带着暴风雨般的破坏力席卷一切,她还是不要在此时惹他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