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郭修实在没法将这一张脸同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号,他确实不知道为何对方见了他就跟见了亲人似的。
“嗯咳……”秦雁笼着嘴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转头对着郭修道:“就是这位老爷子昨晚救了你。”
郭修讶然地抬头,又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白大褂,斑白的头发,没有胡须,脸上是老人特有的密密麻麻的皱纹,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普通。
恭敬地拱了拱手,郭修正声道:“我先在此谢过老先生的出手相助,但是……”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起来:“不知道您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秦雁同样也是疑问地看向老者,对于这一点她也感觉很奇怪,故此希望老者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实在没想到啊……”老者没有去理会秦雁的眼神,脸上流露出莫以名状的惊喜,他对着郭修询问道:“请问,小哥儿你是武者么?”
郭修和秦雁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老者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是的,我是一个入品武者。”
“那么……”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了,面容中透露出几丝强自压抑的兴奋,“你现在一定没有三十岁吧?”
郭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摊了摊手道:“您老看我有那么成熟么?”
“那就实在是太好了!”老者惊喜地一声大呼,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郭修被老者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秦雁也机警地做好了防卫的架势,随时准备出手。记过未及郭修二人反应过来,老者就已经弯下腰来对着他深深一礼。“请看在老朽昨日施医的面上,请帮我一次吧!”
“您这可使不得!”郭修被老者的行为吓了一跳,同时也是被弄得满头雾水,赶忙伸手欲将其扶起来。可是老者却仍旧是执拗地低着头弯着腰,嘴里兀自在说道:“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秦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拍了拍郭修的肩膀,嘴唇无声地动着:“答应他!”
啊?郭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这两人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怎么感觉这情节展开得略快啊。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也就只有这一种方法了,郭修狠了狠心,大不了就当是被讹了,好歹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好的,我答应您,您先起来好不好”
“真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一瞬间竟是喜极而泣,“我派终于有望了……”说着说着,老者的泪水就润湿了眼眶,不由得泣不成声。
郭修赶忙趁机脱出来,看着面前这个胡子上都沾满了眼泪的老人,有些无奈地道:“您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了吧?”
老者稳定了一下情绪,顿了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诶,这就是命啊,我实在不想我门的传承断在我的手上。”
郭修一听这话,顿时知道后面肯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果然,老人慢慢地开始回忆,郭修和秦雁则在一边仔细地聆听着。
原来,老人名叫安名石,是一家被称作药王派的门派的当代掌门。虽然名义上是掌门,但是安老却对武学是一窍不通。因为药王派自己本身所具有的武学秘籍早就在战乱中流失了,到安老的师傅为止就只剩下一身高绝的医术传承。
虽然武林中有着“传功不传药,出门就上吊”的谚语,用来说明药对武者的重要性,但是只有医术而没有武学,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武林门派了。安老本来也只是希望做一辈子医生,对这些也不在意。而且从小到大,安老都没有见过几个真正能打的武者,在他的心里,其实对到底有没有入品武者这一说是抱有怀疑的。
就连安老收的唯一一个徒弟,也只是平平常常的医生而已。秦雁想到了昨天恭敬地跟在安老身后的中年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昨天我在你一巴掌拍碎了玻璃,你怎么没来找我?”
安老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道:“师门里早就没有如何判断武者的方法了,我今天这也是纯粹瞎蒙。而且我感觉拍碎玻璃好像没有那么难,不是没想到么……”
秦雁无语地挥了挥手,示意安老继续讲下去,合着这个药王派的武功传承,是真的“一点点”都不剩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安老的生活也会非常平静。直到那一天,有一个人突然上门拜访。
“那是一个武者?”郭修首先发问了,他大概猜想到了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