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霓微微一笑“只要你不嫌腻得慌,不怕累着,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已至一凉亭,彼此心有灵犀,寻了靠椅,齐齐坐下。
其时天冷,时有寒风拂过,木椅冰凉,乍一贴上,赵云霓猝不及防,浑身有些发颤,皱眉道:“方澜,你又来害我!”
方澜一脸无辜“姑奶奶,你尽会冤枉好人。由始至终,我什么都没做,哪里害你了?”
赵云霓自知理亏,口中兀自嘴硬“你还抵赖!木椅这般寒冷,你偏偏要我坐,岂不是存心害我?”
方澜笑道:“木椅很冷么?我怎么没觉得?”
赵云霓凝神瞧去,方澜笑脸嘻嘻,确是一副怡然自得表情,略一沉思,便已恍然,怒道:“你练过武,又是男子汉大老爷,身子骨本就比我强,自然不怕冷了。我一柔弱小女子,能跟你相提并论吗?”
方澜笑道“小女子倒是不假,‘柔弱’二字嘛,仍需商榷。你说自己柔弱,可在少爷眼里,明明彪悍得紧。”这句话却也不是胡说,自与少女相识,赵云霓给自己印象一直强势,绝非柔弱女生。说她“彪悍”,措辞倒也诚恳。
赵云霓闻言恼火“方澜,你找死么?谁彪悍了,今天不把话说个明白,姑娘……姑娘与你没完。”
方澜微微一笑,不愿与少女无谓争执,轻轻一声咳嗽,转开话题“姑奶奶,真的很冷?”
赵云霓双肩瑟缩,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呢?”
方澜笑道:“那怎么办?要不……”
赵云霓此刻只求御寒,不暇多想,顺口便道:“要不怎样?快讲快讲!大老爷们说话爽爽快快,何必吞吞吐吐,闪烁其词?”
方澜笑道:“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我想跟你商量:若真怕冷,少爷大腿倒是暖和,你要是放得开,不妨试试,坐上一坐,却也不赖。”
赵云霓俏脸通红,啐道“死流氓,你想得美!”
方澜正色道:“我是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何必骂人?”叹了口气,脱下随身外套,那是一袭上好貂绒大衣,临行前端木蝶刻意相赠的,笑道:“委实冷不住,权拿少爷这套外衣,作个暖垫吧。”
赵云霓一喜,笑道:“有这等好东西,怎么不早说?”兴冲冲接过皮衣,垫于臀下。
她动作粗鲁,浑没半点将皮衣置于心尖,方澜直瞧得肉疼,自言自语“姑奶奶,你温柔点。我这套皮衣,颇能值几块大洋呢。”
赵云霓不以为意,半带微笑,半带讥刺“区区一件衣服,有必要这般看重?在你心中,到底是衣服重要,还是我这个大活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