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澜卧床晨读,又在看他那本《太上内观经》,读到心神论一节,拍案赞赏,喃喃诵叹“心神之道,变幻莫测,混合阴阳。大包天地,细入毫芒。其物也,非青非白,非赤非黄;非大非小,非短非长;非曲非直,非柔非刚;非厚非薄,非圆非方……”
自思“习武之道,说白了即意与力合,不分彼此。意即神、即心。哪一日我控制了神意,便是擒住真龙,养得白虎,离那大道圆满,也就不远了。”
正自沉思,脚步声响,有人推门而入,方澜头也不抬,笑道:“阑夕,是你么?又给少爷带了什么好吃的。”
来人微微一笑“臭小子,怎么还是这副德性,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语音温柔,却非阑夕绵软口气。方澜心中一动,大喜道:“晨姐,是你?几日不见,小弟可是思念得紧。”
抬眼望去,眼前女子白衣倩影,身躯曼妙,不是秋晨还有谁?
方澜满心激动,偏偏佳人憔悴,不复往日神采,叹道:“晨姐,你廋了。”
秋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自打面壁,无日无刻不思念男子,端木蝶令她静思己过,自己一颗心却只想着方澜,哪有闲情思什么过,忏什么悔?
走近床沿坐下,伸出玉手,轻抚方澜脸蛋,啐道:“臭小子,你倒是没变,反而白了胖了。没良心的,老实交代,是不是有阑夕陪你,早把姐姐忘了?”
其实方澜倒也没胖,以他根底,吃再多的实物亦不会发福。老脸一红,自己这些日子,身处温柔乡,虽也会想起秋晨,却绝非女方对自己那般刻骨难忘,时刻挂怀,心中有鬼,笑道:“小弟就是忘了亲生父母,自己生日,也绝不敢忘了晨姐的。好姐姐,几日没见,先给小弟抱抱,聊慰相思。”
秋晨啐道:“抱你个大头鬼。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跟阑夕那妮子有一腿?不然我叫她一同看你,小丫头为什么羞红着脸,言辞闪烁?”
方澜一本正经道:“哪有的事。阑夕不与你同来,那是人家一片好心,有意制造咱两独处。她知你想我,小弟亦挂念姐姐,诚心撮合。”
秋晨红着脸道:“呸,人家人家的,叫得好不亲热。”想起男子见异思迁,没来由心口一酸。
方澜笑道:“可是我却只叫你一人姐姐,孰轻孰重,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
秋晨转怒为喜“你只叫我姐姐么?不见得吧,为什么蝶姐认了你作弟弟。”
方澜分辨道:“你都知道了。不过那能一样么?我对蝶姐,百分敬重,纯系姐弟之情;对你却是万般怜爱,不能自已。为了晨姐,小弟可牺牲性命不要,虽然我对蝶姐亦是一般;但蝶姐若是恋爱,我会衷心祝福;你与别的男子交往,小弟却要嫉妒吐血,不治身亡。”
秋晨笑道:“这话不是诳我?”
方澜正色道:“我怎么敢?欺骗女朋友,可是会遭雷劈的。”
秋晨笑道:“谁是你女朋友?我答允了么?”
方澜笑道:“不管你答不答允,反正这辈子,小弟是赖上姐姐了,死皮厚脸,非娶你过门不可。”
秋晨侧着脸,问道:“那阑夕呢?她可是对你一片情深,又怎么处置?”
方澜一时无语,懒得多想,反问道:“晨姐的意思呢?阑夕可是你好姐妹。”
秋晨叹道:“站在姐妹的立场,我自然希望阑夕幸福。如果阑夕的幸福是与你在一起,我会忍痛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