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阑夕前来瞧他,方澜问起秋晨在哪,阑夕一脸惆怅“晨姐被罚面壁,她叫我好好照顾你。”
方澜点了点头,面壁一事,秋晨已提前打过招呼,并未见如何失落,心想“一周不见晨姐,这点思念,想来忍得住。”又想“面壁苦思,未尝不是一种修行,盼晨姐早日修成正道,我由衷代她欢喜。”
阑夕手持铜盆,转身进了卫生间,调好温水,提了毛巾牙刷,说道:“澜少,我服侍你洗脸。”
方澜笑道:“那怎么敢当?”口中说不敢,早已凑过头颅,一副坦然受之模样。
阑夕笑道:“你这人啊,就爱口是心非。”打湿毛巾,细细替他擦拭面庞,又服侍他刷过牙齿。
方澜本已睡足,精神不错,这时洗过脸颊,更是容光焕发,阑夕痴痴瞧他面孔,喃喃道:“澜少,不想你竟是这般英俊。”
方澜往常并未如何在意容貌,他是个大大咧咧之人,此等琐事,从来不上心,这时得佳人称赞,少年脾性,毕竟有几分自得,笑道:“还好啦,比之潘安宋玉,稍有不及,马马虎虎,中上之姿。喂,阑夕,你别老这么瞧我,少爷是个腼腆的人,会害羞的。”
阑夕嗤嗤一笑“你也懂得害羞么?”口中说笑,走近木桌,将随身携带的参汤倒出,服侍方澜喝了,说道:“这是百年老野参,很补身体的,你多喝点,早日康复,也不枉人家对你一片关怀。”
方澜笑道:“你对我好,少爷一一记在心里。”
阑夕脸色一红,摆摆手道:“我才不是说自己呢。百年人参这么珍贵,我一个穷丫头,可买不起。”
方澜笑道:“你是穷丫头,我是苦屌丝,正好凑成一对。”话一出口,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疯言疯语,竟与小丫头开这般玩笑?想是阑夕温柔静娴,不自禁心生亲近。
偷眼瞧去,小妮子俏脸晕红,低下了头,偷偷搓.弄衣角,眉梢眼底,羞涩多过恼火,也未见如何生气,顿时放心,岔开话题,问道:“人参是晨姐买的?”
阑夕摇头道:“也不是,你再猜。”
方澜微一沉吟,迟疑道:“莫非是老板娘所赐?”
阑夕笑道:“你总算没笨到家,终于猜对了。”
方澜内心一片温暖,他自幼清苦,除了父母李振,鲜少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忽然之间,多了三个女子,对自己百般照料,轻飘飘的大喜过望,暗忖“少爷前世也不知积了多少大德,老天爷竟待我这般不薄。”
笑道:“你待我谢谢蝶姐。”
阑夕摆手道:“我才不呢。要谢蝶姐,你不会自己去吗?”
方澜苦笑道:“我是病号耶,想去也动不了。”
阑夕道:“那就等你病好了再说。方澜,你伤势怎样,可有些起色?”
方澜叹气道:“仍是老样子,多半没救了。阑夕,我下半辈子若不能自理,你念在相识一场,多多担待。”
阑夕急道:“你别吓我,真的没救吗?老天爷为什么如此无情?我昨晚可是许愿了的。你人又这么好,真的没希望吗?”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方澜笑道:“你许了什么愿?”
阑夕秀脸通红“才不告诉你呢。”
方澜道:“你不说,我可要猜了。我猜你定是思春,求老天爷许你一个英俊少年郎。”
阑夕红着脸道:“胡说?你才思春呢。”见方澜笑嘻嘻不怀好意,自己若不说出来,指不定怎么纠缠,叹了口气“怕了你啦,姑娘招了。我跟老天爷说,若澜少你此次得以复原,姑娘诚心诚意,替你吃一年素斋。”
方澜由衷感动“阑夕,你待我这么好,可真是叫人头痛。”
阑夕不解“头痛什么?”
方澜笑道:“我在头痛,不知怎么报答你呢。要不这样,你也病上一场,少爷也替你吃上一年素,那就扯平了。不过一年不沾荤腥,真是要了少爷老命。”
阑夕笑道:“你在咒我么?好端端的,干吗咒我生病?”
方澜道:“咱两一人病一场,同甘共苦,互相照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