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西就那样站在车门边上定定看着她。

佟念安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站着不动了，她很想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但是画面偏偏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定格了。

他到底朝她走去，在她面前闲闲一立，伸手扯了扯衣领说：“刚在里面听导购介绍了你看中的那款礼服，啧啧，佟念安，你那都是什么封建眼光？实在太土太难看了！”

她就知道他的狗嘴里向来吐不出什么象牙。她本是不想和他计较的，奈何目光却落在他的手背几处青紫上再也移不开。

脑海里想起景一沉脸上的伤，她的眸子一缩，几乎是脱口道：“是你打伤了他？”

大约是话题转得太快，慕靖西差点没反应过来。他随即闲适一笑，露出不羁的笑容：“是又怎么样？”他还将头一扬，满脸的骄傲。

她压低了声音：“慕靖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仍是笑：“不想怎么样，不过是很久不练手了，舒展舒展筋骨。”

“靖西。”那边传来夏雪宸的声音，她朝这边走来，再没了以前的歇斯底里，明媚的目光扫过佟念安的脸，她冷冷一笑，过来挽住慕靖西的手臂，“衣服都包好了，该结账了。”

“嗯哼，这就去，你上车等我。”他温柔地看着她，然后转身入内。

夏雪宸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无踪，她睨视佟念安，言语刻薄：“你不会是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我可警告你，别打靖西的主意！”

佟念安也跟着一笑：“别叫我笑了，我打谁的主意也不会打慕靖西的主意！”说完，她飞快地抬步离开。

夏雪宸震惊地看着佟念安的背影，怎么这话让她觉得慕靖西的主意那么馊呢？

慕靖西吹着口哨出来的时候佟念安已经走远了，夏雪宸才上车系上安全带就听见他说：“回去记得把钱打我账上。”

“什么？”夏雪宸错愕。

那一个仍是漫不经心：“既然是演戏，这衣服的钱当然要aa制。”

“慕靖西！”夏雪宸忍不住低吼，她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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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两个女儿订婚，且男方又是赫赫有名的慕靖西和景一沉，这一场订婚宴自然吸引了众多的商场权贵。

j市最奢华的五星酒店会场自前天晚上就开始布置了。

夏夫人忙里忙完，除了订婚的事，好像还有别的事再忙，一早上电话不断。

佟念安乖乖地坐在化妆间任由化妆师摆弄自己，景一沉只进来了一小会儿就出去了。昨天闹得不愉快，可是今天再见面，两个人都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和景一沉在一起，佟念安觉得一切都那么简单，他的脾气很好，即便她想吵架他也会让着她。这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恰是细水长流。

“夏小姐，觉得这样可以吗？腮红要不要在浓一些？”化妆师对着镜子中的佟念安问。

佟念安的眉头微蹙，不冷不热地说：“我姓佟。”

化妆师脸上的尴尬一目了然，她才想说什么，佟念安抢先说：“就这样，可以了，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化妆师点了头出去。佟念安深吸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景一沉订婚，而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最重要的家人却都不在她身边。想着沈寒甚至都还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佟念安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安。

她起了身，目光不经意间看见景一沉换下的衣服。他的皮夹还落在桌上，大约走得匆忙没记着。

佟念安呆呆看了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上前。

她把慕靖西错当成景一沉的时候就曾偷偷看过慕靖西的皮夹，她曾以为在慕靖西的皮夹里会有夏雪宸的照片，却是好死不死看见了慕靖西的身份证。她忍不住笑出来，手已经不自觉地触及景一沉的皮夹。

深吸了口气打开。

里面，真的有一张照片！

佟念安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幸福，男的自然是景一沉，可是女的不是她，也不是夏雪宸。这是一张美丽而陌生的面孔，佟念安将照片取出来，照片背面手写着：love.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

佟念安喃喃念着，她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那么她呢？对景一沉来说，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