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家门口的空坝子里,这会儿坐满了人,好像是准备要开大会的样子。
远远的,老村长见到了花萦,伸手招呼道:“花丫头,你来的正好,本来还说派人去叫你的,这会儿村里开会,每家每户要派个代表过来,你来得正好,赶紧找个位置坐下。”
开会?
花萦挑了挑眉头,看样子还来巧了。
这会儿起码好几百人,听到村长招呼花萦,因为刘翠花儿那爱传话的德行,整个村儿都知道她昨天落水的事情,见她走来,好些人都瞟了她一眼,又暗自瞥了最后面角落里一个安静的男人一眼。
尤其是张婶儿和张大叔,两人都有些尴尬的看她一眼,又朝着另外一边的角落里面男人。
顺着张婶儿的视线,花萦暗自朝着那边看去,见到那里坐着一个面容冷俊的青衣男子,对方身上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而且整个人在这一群村民中有些格格不入,虽然他呆在最角落,偏偏又觉得让谁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人是?
仔细搜索了记忆中,好像真的没有见过这人。
而张婶儿的表情,联想到早上她说过的话,这人难倒是……
花萦微眯了眼。
她可不喜被人当猴子看,这会儿村长组织人开大会,明显是有事情要说,不然那些农忙的人也不至于丢下田里的事儿全都跑过来,于是花萦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后,安静的找了和那个男人相反的角落坐了下来。
而对面那个角落里,安静坐在那里的青年,在她低头坐下的瞬间,眼神似是不经意间瞥了这边一眼。
见人员来得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人参加后,村长老人家这才站了出来清清嗓子说道:“今儿个临时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通知一件事情。”
说到这儿,他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拆开一看后,花萦远远看去觉得有点像是古代那种贴出来的告示。
村长见大家都注意到自己手中东西后,他这才脸上带着喜悦的开口:“咱们村有福了。”
很多村民都没读过书也不识字,村长那张告示好些人根本就没看懂。
听完村长的话,所以很多人都没理解过来,其中平时最爱接话头也最爱聊是非的刘翠花儿接腔了,她嘴里嚼着炒胡豆,笑嘻嘻朝老村长问道:“村长,这上面写的是啥啊?你咋说我们村儿有福了呢?”
平时村长老人家可是很不喜刘翠花儿那爱接话的德行,不过今天这个场合,就算她不问,他也会跟大家解释清楚,所以这会儿他淡淡瞥了刘翠花儿一样后笑眯眯的解释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咱们临近几个村子用水都是从芦苇河引过来的,如果平时还好,但遇到农忙季节遇到雨水不足河道又缺水的情况,那一年的收成就会受到影响。”
听了村长的话,开会的村民这会儿猛点头,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水简直是不能少的东西,一碰到缺水的年头,那年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然后呢?”村民里,有那急性子这会儿吆喝着问了起来。
老村长被打断话,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后接着说道:“我要说的就是,咱们县城的父母官白大人,他跟朝廷递了折子,申请调拨下来了一笔款项,让咱们修一条渠河从临水镇那边的运河分流一些水下来,那样遇到旱季,咱们可以放水下来储备着保证庄稼的用水,又能在发生水涝的时候分流水道而下,预防了主河的洪涝。”其实说来真是一举两得。
“真的吗?那样咱们以后可是真的再也不怕缺水了。”
“是啊,去年咱们村儿就是因为闹干旱庄家都干死了。”
“可不是嘛,去年好些家都没什么收成,还是互相接济着才度过了前年那个灾年呢。”
“就是呢,想到都觉得前年日子不好过。”
开会的村民一听,大家都有些激动,顿时开始交头接耳的开起小会。
现在只有两个人比较安静,一个是窝在角落的青衣男子,还有个就是来得最晚的花萦。
花萦时因为没种过庄稼,对于那河里缺水与否没什么感觉。
她现在好奇的是,就算修河渠,那跟村长这次开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村长老人家使劲儿喊了两嗓子‘安静’,见到下面人听话的安静下来后才说出今天开会的重点道:
“因为朝廷人手缺乏的问题,上面决定咱们几个村儿里,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劳力参与修河渠,是有工钱的。所以你们大伙儿回去后赶紧将地里的庄家都给收拾好,然后再把家中劳力的名单给我报过来。”
对于古代这个死亡率高同时生产率也高的年代,在庄户人家来说,家中多多少少都有几个劳力,而且修建河渠一事对于大家都有好处的,还有工钱,自然对说要出劳力没什么意见,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就准备散会。
只有花萦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修河渠家家户户要出一个劳力,她家中除了傻爹就是她,傻爹那样肯定不算是劳力,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她自己。
一户一劳力,这跟抓壮丁有啥区别。
她哪里会修河啊?
让她去看看风水还差不多,修河这不是为难她啊。
见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花萦有些急了,她朝那边抽着旱烟袋的老村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