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大喜……大喜……”随着一声激动的几乎变调的呼喊,一个年近五旬,身着一袭暗黄衮服的男子以与他的年纪不相衬的敏捷蹿进了永福宫中的佛堂,吓的佛堂内外所有当差的宫女太监扑通通全都跪了下来。
正跪于佛龛之前诚虔礼佛的太后被自己的儿子吓的双手一颤,手中正捻动着的沉香佛珠啪嗒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太后颤微微站起来转过身子,眉头紧紧皱起,口中喃喃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皇儿,你这是怎么了?”
冲进小佛堂之人正是大陈国皇帝昭明帝齐叔通,他满脸狂喜眼中泛泪的冲到太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喜极而泣,颤声禀报道:“母后大喜,皇甫卿家率定北军大破忽剌鞑子,皇甫小将军生擒纳都狗贼,父皇的大仇终于得报……”
“什么……哀家没有听错吧,纳都狗贼被……被咱们大军抓住了?”太后不等昭明帝说完,便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惊叫起来。昭明帝拼命点头,声音亦是哽咽的很。二十年前,大陈世宗皇帝被忽剌汗王纳都逼迫致死,这是太后与昭明旁母子心中最深重的恨事。自先帝驾崩之日起,这母子二人没有一天不盼着生擒纳都汗为先帝报仇雪恨。
“皇儿,快给母后仔细说说……哦不……母后得先向菩萨还愿……”太后欢喜的都快糊涂了,她慌慌张张松开儿子的手,转身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那尊白玉坐莲观音之前,没命的磕起头来。
昭明帝忙也跪在母亲身后给菩萨磕头,太后磕罢头又喃喃念语了好一阵子,才吃力的往上起,昭明帝赶紧上前扶住母亲,母子二人相互扶着站起来,慢慢走出了佛堂。这娘俩儿一路走一路说,还没走进永福宫正殿,昭明帝已经将纳都汗王如何被生擒的经过讲给太后听了。
太后听说生擒纳都狗王的竟然是一位与她最疼爱的孙子一般大小的少年将军,立时便喜欢上了,她紧紧抓着昭明帝的手着急的说道:“皇儿,母后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是这一回母后怎么也要说上一句了,你可得重重封赏皇甫小将军才行啊!”
昭明帝脸上的兴奋之色稍稍退了些,他看了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一眼,淡淡道:“你们全都退下!”
太后见儿子没立刻接自己的话茬儿,便有点儿不高兴,皱眉沉声叫了一句:“皇儿,莫不是你舍不得封赏不成?”
昭明帝见所有的宫人全都退了下去,忙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看母后说的,儿子岂是那种小气之人,只是如何封赏皇甫小将军,儿子的确很是为难,皇甫元帅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可他也给朕找了个不小的麻烦。”
“哦,这话怎么说?”太后心中纳闷。那皇甫敬德也算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再不是那种生事惹麻烦的人,皇帝这话说的古怪啊。
“唉,母后,儿子就是为这事来请您帮着拿个主意的,好叫母后知道,生擒纳都狗王的皇甫小将军其实并不是皇甫元帅的义子,而是他早年失踪的亲生女儿皇甫永宁。”当今倒也干脆,直接把底给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