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认识绚野就在这场变相的放逐中。
那段时间。可谓他最为荒唐的一段时间。
到了迦城。远离了邓家。他再也不用去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的本性。
尤其是在什么都沒有。只有钱的现在。
身边一些人送來的美人有男有女。他全都收下了。
他以为。他能回到原先的那种生活。
夜夜笙歌。每日都搂着堪称绝色的人入睡。
后來才发现。有些时候理智这东西真的作用不大。
明明心里知道。那导致他被“流放”的事件不值得他再去想。却控制不了在每个夜晚回忆起那怨毒的眼和扭曲的笑。
他开始整日的失眠。一张脸更是沒有一点人色。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遇到了绚野。
他还记得推开会所门后。见到那个持酒轻啜的人影时。心里骤然失速的感觉。
那次聚会。他本沒想去。迦城的那些高层子弟联系感情。他这个言城的來凑个什么热闹。
虽说在离开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时。心里曾起过让家里那里老头子后悔的念头。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跟邓晏的感情并不像外人眼中那么冰。
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
但他真的把他当成弟弟了。
虽然长大后那个孩子再不复当初的乖巧和聪慧。但是疼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呢。
或许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老头子那样。他那样。而他弟弟也那样。甚至跟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知道曾经那个小小一团的孩子在夜夜笙歌中是不是真的能收获快乐。他只知道自己在每次梦醒后心里都会空的厉害。
即使深夜跟人纠缠的在紧密。当晨辉出现时。剩下的也只有冷。深入骨髓的冷。
而那个孩子在他还沒察觉时就长大了。甚至比他还高。
可成长的代价却是人变得多疑起來。那个乖乖地叫着他“哥哥”的人不知何时再也找不到。
这让他怎么也无法再去对着对方说教了。尤其是他本身也在花场夜夜流连时。
但是无视不是无情。他不知道别的男人处在他这个位置会如何做。也许起码不会像他这么软弱地选择逃避。
哪怕从未说出來过。对这个弟弟。他还是爱的。
他很清楚家里老头子的意思。却从未想过反抗。或许原因就在这里吧。
來了迦城。忽然远离了曾经一切在乎过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些怨。那些在意。那些从未说出口的委屈。在他下來飞机望着迦城的天空时。骤然失去了曾经的重量。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只觉得整个人疲累的厉害。
其实在來到这个湿润的城市前。对于“流放”的不平甚至让他起过接管邓氏的念头。
对老头子的埋怨在那次事件达到了再也无法压制的地步。
但是在真的踏上飞往迦城的飞机后。在看着外面翻滚着的云朵时。那个曾经那么深刻的印入脑海的念头再也寻不见。
说到底。他还是沒得到老头子的“真传”。不要说对那些私生子的不屑一顾。对于那个压倒他母亲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弟弟。他都沒办法真的当成陌生人。
而后。在迦城一日日的放纵下來。那个曾经起过的念头遥远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曾经出现在了梦中。
做个纨绔有何不好。他曾这样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或许是心里再无任何需要顾忌的地方。如同沒了鞘的剑。他的荒唐比起这些不学无术沾着老辈光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这样。他竟迅速成了他们的“好友”。
那次聚会。还是被拉了去。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一眼看來跟周围的喧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的人。
哪怕说是高级会所。其实还是披着文明衣的声色地罢了。
这里甚至可以说迦城美人的聚集地。
屋内的人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左拥一个右抱一个。端的是快活。
而他不自觉放进眼底的人却在喝酒。白葡萄酒在透明高脚杯中微微晃着。散发出醉人的味道。
他那时甚至沒经过思考。就坐在了这个还说的上陌生的人身边。
而对方连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接着啜饮着杯中物。仿佛端着的就是他的世界。
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喝酒时因抬高的动作而从衣袖里露出的手腕。白皙地甚至不像个男人的。
他进门时并沒有让旁人作介绍就坐了过來。此刻不由地有些后悔。心里开始寻思起对方的身份來。
因为开始的打算。他对这次聚会会來的人并沒有多加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