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氏的确没有了再寒暄的热情,勉强笑着道好,敛衽起身,由着萧景泫扶着出了揽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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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是三司会审定下的地方。
涉案的荆世男和首告的嘉仪县主便暂时收押在大理寺监牢里。
荆世男回来后,案子正是进入了司法程序。
关于安庆伯府当年产下双生子的事实。已经毋庸置疑,由太医院当年看诊的院丞蒋顺年以及幸存的产婆张氏和另外一名产婆留下来的手稿札记作证,皆能证实双生子案真实不虚,安庆伯府欺君罔上的罪名。已经坐实,待真假荆氏男案卷一并查实落案,并能提交陛下圣裁。
关于余氏的死,荆世男抵死不认,也坚决坚称自己就是安庆伯府的世子荆世男。
案子开堂的时候,安庆伯夫妇以及荆世杰兄弟。连同郭氏、李氏都被传召作供。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统一口径,声称此刻站在堂上的人,便是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亲人,绝不会是那个从出生后就被遗弃的阴阳脸弃子......
此时此刻在公堂夹道内旁听的荆世子(刀疤脸),脸上的笑意悲哀至极。
他的父母兄弟,他的家人,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竟然可以自私至此,他们究竟将他的生死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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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萃宫中。
皇贵妃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修长的凤眸微眯着,还不大明显的小腹盖着一张真丝薄毯,朱唇微启,问道:“陛下真让萧景泰给带出去了?”
“是的娘娘,也不知道萧侍郎是怎么跟陛下说的,陛下竟然同意去旁听。”西厂厂卫钱冲说道。
“唔,让陛下亲耳听听,亲眼看看也好!”皇贵妃笑了笑,睁开眼睛,问道:“北蛮那边的事情,都安置妥当了?”
“娘娘放心,卑职都办妥了,保证无人知晓!”钱冲说道。
皇贵妃点点头,说道:“那便好,到时候将这事儿一并安在荆世男身上就行了,等案子快结束的时候,你就将告密函送上去给陛下!”
“是,卑职知道了!”钱冲拱手应道。
“珊瑚那边多关照一些,最近天凉了,给她多准备几套衣物,还有,棉被要弄床松软暖和的,可不要委屈了她!”皇贵妃又嘱咐道。
钱冲知道贵妃娘娘对这个妹子的宠溺,自然不敢不尽心,急忙应下来。
“你下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禀报本宫!”皇贵妃说道,摆了摆手。
钱冲恭敬的施了一礼,这才缓步后退几步,转身走出钟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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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服随着萧景泰秘密抵达大理寺的时候,正巧看到堂上嘉仪县主声泪俱下的控诉荆世男如何利用她压下余氏落水案的过程。
坐在案几后面的主审官看到了皇帝的面容,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讶色,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皇帝刚刚示意他不要声张,使了眼色之后,便与萧景泰一道闪身进了偏厅。
偏厅与审案的正堂有一墙之隔,墙体上还有一扇相连的大窗,透过半掩的窗户,能够清楚的看到正堂上审查的经过。
上了茶之后,皇帝和萧景泰倚着窗边放着的罗汉床而坐,罗汉床比几榻要高许多,正好能坐着旁听,丝毫不费劲儿。
萧景泰主动跟皇帝讲了自己当时对余氏一案的怀疑,案子之所以能顺利重审,是因为他一直相信,余氏的死因并不简单。
皇帝对此充满了赞许,颇有些好奇于嘉仪县主此番做出首告之举的选择。
“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萧景泰笑道。
皇帝不置可否。
依他对嘉仪县主的了解,她肯定是经过了几番挣扎权衡之后,这才做出如此选择的。
皇帝心中对皇贵妃宠爱信任,就是到了此刻,也绝不会将嘉仪的行为与贵妃扯上干系。
堂上,荆世男正与嘉仪县主对质争辩,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荆世男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动机,是嘉仪县主心存报复,想要害他。
虽然这种说法有些牵强,但荆世男杀妻的案子,有没有动机不是单凭他的砌词狡辩就能抹去的。
因为有人能证明,此刻堂上站着的荆世男,不是真正的荆世男。
主审官话音刚落,场面陡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公堂门口,一动不动。
而后,一个身形高大,面如冠玉的男子,迈着闲适的步履走了进来。
怎么可能?
皇帝的目光也定在他身上。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身高比例.....
若说哪里不同,就是此刻他们二人脸上截然不同的表情!
安庆伯府的众人惊呆了。
谁说世子爷已经死了?
谁说他再也回不来了?
这下该怎么办?
认哪个?
安庆伯荆玮嘴巴张了张,眼睛定定望着荆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儿子....没死!
他的儿子......回来了!
可他刚刚带着一家人否认了他......
在所有人都未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只有郭氏眼珠子一转,扑了过去,跪倒在荆世子的脚下,哭道:“世子爷,是您,是您回来了啊!世子夫人死的好冤啊,还有宏哥儿,都是被他害死的!”
郭氏修长的手抬起,直指一袭囚服的荆世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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