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从不吃甜食。”老妖精如是答道。
是的,老妖精的确是不吃甜食的,辣的东西,他也不爱吃。
如今细细想来,他往日所食的东西,极其清淡,毫无一丝油水可言。
有一日,心血来潮,跑到后厨,做了一些点心,拿到他面前献殷勤。
区区一小块点心,老妖精当时吃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他吃着不着急,我在一忙看着,数次有种强行按住他的嘴,给他塞进去的冲动。
那夜,老妖精很早便入睡,未来我的屋中,也未前来帮我腋被角。
心中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披上衣裳,去他屋中查看。见着房门锁着,就从窗户跳了进去。
殊不料,被眼前的景象,失了一大惊。
老妖精正躺着床上,额头之上,满是汗水,脸上亦是,眼里的神情,十分痛苦。
肠胃虚弱之人,是万万食不得甜食的。
既然不能吃,为何不明言,为何不愿意告诉我呢?难道,是怕驳了我的兴致么?
心中,顿觉愧疚万分,原本想过去帮他擦擦汗,见他似乎并未发觉到我的存在,又怕他会觉得难堪,便跳窗而出,回到自个屋中。
打那之后,再也不敢让他再吃任何甜食,就连我自个,亦是不曾碰及。
后来喝药的时候,倒是见他时常为我准备蜜饯在一旁,可从未吃过半口。
那时的自己,虽不算年幼,可对感情,仍是处于混混沌沌的懵懂阶段,他喜欢的,我便喜欢,他不喜欢的,我便不喜欢,简单而纯粹。
“愣什么神呐,药效如何?”
二师兄这句话语,将我从分神当中拉了过来。
方才,忙着想心事,也不晓得二师兄何时到了屋外。
白了他一眼,“这才刚服下去,哪能这么快就见效呢?即便是华佗转世,也得有个时辰吧?”
哪知,二师兄一笑,答道:“我的医术,可是比你的要高明不少,这点道理,又岂能不知?我是看你傻愣在那发呆,所以想叫醒你。”
“那你还不如用力拍我一掌,更干脆一些!”
言语之际,二师兄一直在盯着我两鬓观看,看地极为仔细,极为认真。
从他的眼神当中,可以判断得出,我身上的毒,即便没有好转,但起码也得到了遏制。
“二师兄,你给我所用的,究竟是什么药?为何身体毫无一丝反应呢?”
毒药的解药,亦是毒药,所谓以毒攻毒,正是这般的道理。
一般的解药服下去,未必会立竿见影,但五脏六腑,会迅速起一些反应。
然而,直到此刻为止,就像喝了白水一般,并无任何不良的状况发生。
“我给你所配的药,只能起缓解功效,并不能根除你身上的毒。若想根除,我还尚需研究一些时日。”二师兄答着,许是见到我眉头紧蹙的模样,又安慰道:“放心,这段时日,我一定对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你大爷,你说,你这嘴若是痒痒了,我给你送点下酒菜如何?”边说,边嘻嘻一笑,朝着二师兄靠近。
二师兄许是想起了往昔,被吓地不轻,快速蹦到几丈之外的地方。似乎又觉得不放心,几步跑到了朱佑樘的身后。
这一跑,才想起周遭还有朱佑樘这号人物的存在。
“我若想对你下毒手,别说是躲到点天灯的,”说到此处,猛然察觉到什么,急忙纠正道:“别说你躲到太子殿下的身后,你就是躲到天王老子的身后,照样逃不出我的毒手。下毒的方法,可是有千种万种,要不要我一一向师兄你列举出来呢?”
“点天灯的?”朱佑樘眉头微微一挑,看向了我,眼里的神情,分外莫测。
你说你,耳朵这么灵敏做甚?还以为他不会听见。再则,听见就听见,就不能当一回聋子么?
“小寻,这点天灯的,是一种刑罚吗?”二师兄从朱佑樘身后探出头来,冷不丁问了一句。
不帮我也就算了,还火上泼油,二师兄此举,再次证明了他那大明好师兄的称号。
懒地同他争辩,也懒地骂他,此刻的重点,并非是他,而是朱佑樘。
思索了短暂片刻,我替自己狡辩,“这点天灯的,在我们大明,的确是一种刑罚,然而,在西方某个国家,则是一种尊称,相当于我们的殿下,大人一类的称呼。”
指鹿为马是何境界,约莫明白了几分。
“哦?西方某个国家,那某个,究竟是哪个呢?”朱佑樘眼里的神色未变,继续问道。
“那是大不列颠国旁边的一个小国家,鲜少有人知晓,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我开始胡扯八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