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汪直不同,汪直可不是小瘪三的货色,而是大角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汪直就算已经成为平民,他也应该有一定的势力范围和人脉。
他虽是被朱佑樘的亲信给带过来,可从他对朱佑樘的态度来看,说他自愿一点不足为过。
汪直这一坐下,朱佑樘自然是看到了我和大魔头。
“你怎么来了?”朱佑樘这话,自然是在问我。
“锦衣卫那个千户长问我朋友,问他认识不认识汪直,他说认识,他们便要将他给带走。我寻思着自己也认识汪直,于是便跟来了。”我如实答道。
注意到,大魔头和朱佑樘的目光,有过片刻的对视,或者说对峙更为恰当一些。
这两人,从上次相见的时候,就有一种火药味极浓的感觉。
“你认识汪直?”朱佑樘挑眉问道,显然好了好奇。
“认识啊,方才还和他说过一句话呢,你若不信,汪直本人可以证明的。”我如实答道。
朱佑樘看向我,虽未作答,但那副神情,明显在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跟着瞎参活个什么劲呢?”
我摊了摊手,做无奈状,“事实上,我只是想看看锦衣卫镇抚司衙门,想着能有多么与众不同,可惜心愿落空了。他们若是早讲明想见汪直和我那朋友的人是你,那我何须多此一举跟着前来呢?”
汪直抬眼一直看着我,此时突然插语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回避为好。”
“不用你说,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你们这些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可懒得去关心。”说完之后,我朝向一旁的大魔头,“我去后院溜达溜达,你们详谈,详谈。”
事实上,朱佑樘并未邀请我去后院参观,但同时也并未阻止我去参观。
本着沉默就是认可的意思,我打算自觉一些。
一溜烟来到后院之后,突然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此座院落,和朱佑樘的那座偏宅,构造极像,甚至有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此刻就身处在那座偏宅。
严格来说,这两座院子除了地理位置不同之外,建筑风格和布局,着实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此座院落,可能也是朱佑樘的府邸,而且也同样是偏宅。
皇帝老儿给朱佑樘所建的正宅在何处,想来应该在京郊的位置,而不是这般喧闹的场所。
在后院转了半晌,没有发觉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约莫估计着时辰差不多,我就一边走,一边溜达到了前院。
朱佑樘和大魔头并不在前院,倒是汪直,还坐在那张石凳上,似乎在品茶。
“姑娘,来,过来坐!”汪直并未抬头,而是在抿他杯中的茶。
有人叫我,我自然不能无理,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在汪直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人,姑娘果真非比寻常。”汪直抬头,目露一丝慈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汪直和我素昧平生,今日已经是第二次说出赞美的话语。
对于这样的行为,但凡还有一丝正常的理性,就该保持高度的警惕。
“多谢夸奖,不知您找我是有何事呢?”我打算开门见山,直步主题。
“姑娘,莫要紧张,放松些!你转了这么久了,也该累了渴了,来,喝杯茶。”汪直说着,拿起一个新的杯子,倒好茶,顺手给我递了过来。
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给瞧见,还以为这会是汪直的院子。
将茶接在手里,“您老倒挺不认生的哈!”
“非也,老夫认生,相当认生。只不过,殿下吩咐过,让老夫务必一定要将姑娘给留住。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着实不知该怎么留住一位姑娘,这才用了这等愚笨的法子。”汪直笑道,极尽慈祥。
朱佑樘为何让汪直把我留下来,这不是此刻的重点,重点是,汪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地这般喜欢听朱佑樘的话了?
“五皇子人呢?”我问汪直。
“和你那朋友一起出去了。”汪直答道,语气极为平静。
“出去了?去哪了?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吗?”我接连问了好几句。
“姑娘,切莫紧张,放心,你那朋友不会有事的。”汪直说着,朝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你是在担心五皇子呢?还是在担心你那朋友呢?”
我能说自己两个人都在担心吗,朱佑樘和大魔头若是交战起来,还真难预计谁会取胜。
若是单从武功的角度来论,大魔头获胜的可能性应该更高一些,可鉴于五皇子的身份,大魔头行动起来,肯定处处受限。
因而,综合来说,这两人孰胜孰负,相当难以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