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边念叨,一边默默流泪。
由于母亲,我厌恶女子的眼泪,厌恶到了极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的这位男子,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经离世的母亲。
男子看向我,眼神格外冰冷,“本座看过了,你的根骨极佳,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本座愿意收你为徒,你愿意拜本座为师吗?”
我极为冷静地看向他,问道:“我若拜你为师,能有什么好处?”
他突然大笑两声,答道:“本座果真没有看错人,你若拜我为师,以后你就是这昆仑山之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存在。”
昆仑山之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公子刑天,是公子刑天!
公子刑天这个名字,我曾听父亲提起过,说他的势力范围,实则比我们鞑靼国王的势力范围还要广大。
我们这一部落,就在他的管辖范围,而且似乎还曾经受到过他的庇护。
外界传说公子刑天雌雄莫辩,看来所言非虚。
外界又传说公子刑天的武功出神莫化,已经达到了神一般的境界。
若是能拜他为师,学得了一身本领,我便可以替父亲和母亲报仇。
师父居住在昆仑山之巅的无常宫内,我也跟着他一起住在无常宫内。
昆仑山之巅的弟子,其实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我十四岁的那年。
那年,我的身高一跃和师父相般,师父让我混在昆仑山的弟子当中。
昆仑山的弟子,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律都戴着面纱和面具,但在平时,鲜少有人会戴。
许是因为我戴面具的缘故,又许是我频繁地进出无常宫之内,昆仑山之巅的弟子,渐渐开始传,说他们的主上有断袖之癖,说我是他们主上的男宠。
这一传闻出去之后,昆仑山之巅的女弟子们哭倒了一大片,而昆仑山的男弟子们,竟然有人在窃窃自喜。
窃窃自喜也就罢了,有一名弟子,还偷偷跑到无常宫内,企图对师父以身相许。
那名弟子,后来被逐出了昆仑山之巅。
在这之后,公子刑天喜爱男色的传闻并未有所减少,反而愈演愈烈,更有甚至,说我独占了他们的主上。
这个世间,有一些人,取向是和普通的人不同,他们喜爱的,并非是异性,而是同性。
这点,我也曾听闻过,但一直以为只是听闻而已,那一刻才明白那是事实,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的事实。
师父许是看出了我的困扰,对我说道:“他人的言语,务须去理会,你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如何修炼成绝世神功呢?”
我问师父:“那您当真喜爱的是男子吗?”
师父朝我看了一眼,“你该练功去了。”
至此以后,这个话题,我再也没有提及过。
十八岁的那年,师父将我叫到无常宫,说道:“你如今的武功,已经不在本座之下,杀了本座,你便可以坐上本座的这个位置。”
我对师父说道,“不杀您,我照样可以坐上您的位置。”
师父答道:“只有亲手杀了我,才能证明你够无情够决绝,那样的话,你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这是什么证明方法?”我问。
师父答道:“这是昆仑山之巅的方法,是历任刑天的方法。”
那时,我才知晓,公子刑天,其实并非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而是昆仑山之巅最高主宰的象征。
那一年,我并未杀死掉师父,也并未成为新的公子刑天。
成为公子刑天的时候,是在我二十周岁生辰的那日。
看着师父缓缓倒下去的身影,内心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悲哀之情,可眼泪,流不出一滴来。
父亲和母亲死去的时候,我也同样流不出一滴泪来。
原来,人真正到伤心的时候,是根本无法流出眼泪来的。
这个道理,并非是我发现出来的,而是她告诉我的。
父亲和母亲这样的字眼,也并非是母亲告诉我的,而是她告诉我的。
她以前的名字,叫肖克拉,后来的名字,叫千寻。
千寻的意思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