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轿子的,有十二位少年,前方六人,后方六人。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些少年的长相,但从身量来判断,年纪都在二十上下。
轿子落在离我一里之外的地方,当我瞥清轿子最前方的两位少年时,是惊地外焦里嫩、瞠目结舌、晴天霹雳。
那两位少年,不是别人,俨然正是小童和如风两兄弟。
而轿子前方的另外四位美少年,其中有三位,岂不正是我昔日在公孙狗贼的向阳居所救过的那三位美少年?
轿子前方剩下的那一位少年,和轿子后方的六位美少年,个个堪称人间绝色。
算上小童和如风在内,这十二位美少年有三个最大的共性:第一个是年纪相仿;第二个是俱都容颜俊美,且这种俊美,都有几分雌雄莫辩的意味;第三个,这十二人的腰间,都别有一枚上面刻有优昙花图案的玉佩。
这才是公子刑天,这才是真正的公子刑天会有的标配。
天空当中,徐徐落下的郁金香,一瓣一瓣飘落在我的脸上,飘落在我的身上,美丽而梦幻。
这不是此刻的重点,重点是,小童和如风是公子刑天的人,是公子刑天的人。
他们俩跟在我身边的目的,我大概约莫明白了几分。
离开昆仑山之巅的时候,给公子刑天抬轿的十二位美少年,和如今的这十二位,没有一人相同。虽是不同,但质量毫无一丝下降。
这不是此刻的关键,关键是,荣华倘若和公子刑天就是一人,小童和如风没有理由认不出他来?再则,荣华也不会当日说出那般的话语来?
转念一想,公子刑天是会天魔神功的,他若变化出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别说是小童他们,就连我,恐怕都很难认出来。
小童看到我后,脸上有了一丝讶然,如风亦是。
这就表明他们事先并不知晓我就在此地,只是偶然停留并且偶然和我遇上而已。
轿帘挡着,看不到轿子里头,也看不到轿中的人。
里头坐着的,即便不是公子刑天,那也是昆仑山之巅四大使者当中之一。
鱼龙舞和毒圣在全国各地游山玩水,里头的,首先不会是鱼龙舞。
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开口询问,可嘴巴张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发出来。
最终,还是小童先开了口,“姐姐,你怎会在此地呢?”
我能说自己是下意识地来到这个地方吗,“出来散散心,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轿子里头的人,仍是纹丝未动。这来的,究竟是谁呢?
若是公子刑天,即便先前不知道外头的人是谁,我说话之后,凭着声音,他绝迹知道那人是我。
若是东风夜,他也应该熟悉我的声音,即便是火阑珊,我和她,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难道说,来的是那个我唯一没有见过的香满路吗?”
我该主动开口还是等着轿中的人开口,我若主动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呢?
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矛盾,前所未有的矛盾。
来的若真是公子刑天,我该如何是好呢?
轿中的人犹抱琵琶半遮面,迟迟不肯开口,小童和如风似乎也没有要禀告的意味,这算是几个意思呢?
正当我犹豫不决之际,轿帘缓缓揭开,随后,我看清了轿中的人。
绝世的姿容,妖孽一般的容颜,白色的锦袍,红色的皮裘。
是公子刑天,当真是他,当真是他!
红色的皮裘,就像一团火一般朝我袭来。
意识变地朦胧起来,眼前也突然模糊起来,身子毫无预兆一般跪在了地上。
隐隐约约当中,似乎感觉有人来到我的身旁。
仰起头,用尽所有力气抓住他的衣角,说道:“你身上的猪皮呢,猪皮去哪了?”
原本,我是想问“你是荣华吗?”,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竟然变成了这句。
公子刑天俯身看向我,眼里的神情,极为复杂,“猪皮去哪了?猪皮还能在哪,岂不正在我的身上吗?”
再定眼一看,公子刑天身上披着的,哪是皮裘,分明是猪皮才对。
究竟是情毒发作了,还是星光灿烂的毒发作了,抑或是,这两种融合之后的新毒发作了?
抓住他衣角的手,猛然被甩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