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坐以待毙只会让事情愈发皱成一团迷雾。
驾着轻功在皇宫走了一遭之后,发觉那些大内侍卫真可谓是吃咸饭的,不由得让我对皇帝老儿的性命堪忧起来。
据坊间传闻,万贞儿跟前有个十三鹰这样的狠角色,十三鹰是没见着,倒是见着承乾宫的屋檐下,有几只麻雀飞过。
然而,朱佑樘居住的文华殿,十足戒备森严。
看来,皇帝老儿对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儿子,是真真上了心。
文华殿外的侍卫,光明眼处站着的,就有三十多名,暗地里的,恐怕绝迹不在少数。
我该如何巧妙地避开那些侍卫的眼光,进入这文华殿呢?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文华殿西北角窗户那个位置,正好打开一角,而西北角恰恰又是守卫的薄弱环节。
不费吹灰之力,我竟如此轻易就进了文华殿。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天上掉包子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的头上,不过会把我给砸死,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这个真理。
前一刻才翻进文华殿,下一刻就看见朱佑樘那张容颜绝世的脸。
此刻,朱佑樘和我之间的距离不到半尺。
“早就料定你今夜会前来。”朱佑樘若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又若不经心地说道。
我一口血喷死你!早就料定?感情你今夜留在皇宫之中,是为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不成?
“你是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我嘴里不耻道。
“就你这点小心思,都在脸上写着,只要不是个傻子,那都能看得出来。”
点天灯的朱佑樘,我不同他计较,我忍,我吸气,我呼气!
“鄙视我的人多了,你算个老几!”我郑重表决出了自己坚定的立场。
“智商确实让人捉急,不让好在你有自知之明。”朱佑樘的眼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认可。
趁着和朱佑樘扯皮之际,我将文华殿细细扫视了一遍。
文华殿主殿为工字形平面。前殿即文华殿,南向,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明间开六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门,次间、梢间均为槛窗,各开四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窗。东西山墙各开一方窗。殿前出月台,有甬路直通文华门。
后殿曰主敬殿,规制与文华殿略似而进深稍浅。前后殿间以穿廊相连。东西配殿分别是本仁殿、集义殿。
关于文华殿的描述,我昔日曾经在书文里看到过,可待身临其境之时,感受着实诡异。
对的,没错,的确是诡异。
文华殿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像它外表的那般富丽堂皇或是宏伟壮观,而是一种压抑无比的感觉,而是让人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看够了吗?”
耳边传来朱佑樘这道声音,将我的视线从远处拉了回来。
“说,三番四次缠上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看着朱佑樘眼里这份探究,我问他:“你是荣华吗?”
“荣华是……”
朱佑樘说到此处,被我横生打断,“你若再敢对荣华有只言片语的不敬,我化成厉鬼也会缠着你不放。”
朱佑樘或许是被我眼里那恨恨的神情给吓着,转而改了口,“荣华是你心上人?”
“你这岂非是明知故问?他若不是我心上人,我何至于死皮白咧缠着你不放?”我反问道。
“你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不认识,说出来,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朱佑樘反唇相讥。
“别说他人笑掉大牙,就连我自己也笑掉了大牙。我的记忆以前出过问题,所以……”
说到此处,我戛然而止。
“记忆再出了问题,岂能连人都认不出来?”朱佑樘答道。
说来也属奇怪,我当时可以清楚地认出任何人,也清楚地记得任何人,可唯独和老妖精相关的东西,出现了混乱。
“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而是你到底是谁?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我继续问道。
“叫什么?我为何要告诉你呢?”朱佑樘再次反唇相讥。
按捺住心中想下毒手的冲动,“你的师父是谁?是鬼谷子的后人松陵子吗?”
“非也,我师承少林寺的圆通大师。”
出乎意料般,朱佑樘给出了答复。
朱佑樘会隔空点穴,他的确应该师承过少林寺的某位大师。然而,这并不意味他就没有其他的师父。
“仅此一位吗?”我追问道。
“自然不止一位,但并未有你说的那位。要知道,那位的收徒条件极为严格,我倒是想拜他为师,可他并未应允。”
不是荣华吗?当真不是荣华吗?
“你身上的瓷瓶,从何处而来?”我再次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