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说好看干什么！”张璐璐怒了，一手按着张德帅的脑袋转到苏圆圆的方向。

“不用勉强的，就是帮着璐璐试试……”苏圆圆尴尬地解释道。

“真的好看。”张德帅点头。

“那好，我把她交给你了。”张璐璐站起身，拍了一下张德帅的肩膀笑道，然后跑到苏圆圆身边，拉着方娇盈就往车上跑，“我跟方娇盈去打探情况，说不定还能帮你骂上几句。欧阳伊兰说话支支吾吾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我都不知道应该说她什么好，明明比我大了好几岁……”

目送着车子开往学校方向，张德帅感觉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苏圆圆也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车辆远去，冷风吹过，她紧了紧风衣，压抑住想要咳嗽的冲动。

“找个地方坐坐吧。”张德帅站起身，将手套摘下来又递给苏圆圆，苏圆圆迟疑着没有拒绝。

两人沉默着走了片刻，张德帅冷不丁出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窝囊？甚至有些傻逼？”

“啊……”苏圆圆抬起头，从自己的思绪中返回过来，看着张德帅消沉的脸，摇头道：“没有。”像是感觉答案太过简单，又追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而且连属于男人的尊严都被人数落了。”想起夏泽静，张德帅就苦笑一声，“人善被人欺，我今天杀人的时候也说过逼良为娼，拿起剑的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我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杀人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却解决不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圆圆听着张德帅颓唐的口气心中惆怅起来，忍不住问道。自从张德帅杀人开始，苏圆圆就一直想着不该将张德帅引入这个残忍的世界，于是连带着张璐璐的请求也半推半就地顺从了。更何况女人都是爱美的，虽然苏圆圆懂徐英的意思，也懂张璐璐的意思，但这个时候她也没想怎么抵触，只想让张德帅稍稍心情好一点。

张德帅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叙述起来，甚至连自己差一点没忍住又要祸害了一个女孩都以苦笑的方式带过，没想到苏圆圆非但没有因为张德帅含蓄的提到祸害自己生气，竟然听得很认真。

等到张德帅说完，苏圆圆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张德帅，你后悔刚刚做的事情吗？”

“哪件？”

“……当然是最后一件，跟夏泽静翻脸。”脸色不由滚烫起来，苏圆圆有些气结。难道我还会问你有没有后悔没把她给强-暴？

“后悔有用吗？还是想着怎么将事情弥补过……”

“停。”

“嗯？”

“我是说你不要再说什么弥补了。”苏圆圆停下脚步，认真地说道。

张德帅愣了愣，停下脚步看着苏圆圆，苦涩地道：“可……”

苏圆圆摆手打断他的话，叹息道：“你总是这样，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甚至每一句话都得带个转折。你想一想，今天下午你教训欧阳伊兰，晚上又杀人，当时的果断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你在现在就不会因为杀了四五十个人而愧疚？”

“因为你觉得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所以该杀。因为你觉得欧阳伊兰放弃自由而保全你们所以该骂。他们触犯了你的底线，或者说作为男人的尊严。所以做了，所以毫不犹豫地做了。后果其实是有的，四五十个人这么平白无故地因为一场战斗死亡，还是自己人下的手，他们的家族……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每一次动手都是对自己人。”

张德帅呆住了，冷风吹过，苏圆圆充满知性的一张脸在散乱的长发下散发着温婉的气质，笑颜如花，着实是美得不可方物。

苏圆圆察觉张德帅的呆样，心里产生一股暖意，然后不自在地垂下了头，羞赧地继续说道：“做事都是有后果的，只要觉得不后悔，觉得应该做，为什么不放心大胆的做？更何况你妈在后面撑腰，那个李爷爷也在全力挺你。”

“阿姨不是提到你玩笑着说过想当二世祖吗？那就当个二世祖，考虑什么后果！要开战，拿起你手中的剑，拿起你的斗志！犹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闻爷爷说的没错，屠刀是要拿起的，只要是为了你的坚持，为了那份正义，那份责任，杀掉所有你觉得应该杀的人，至于后果，没来之前谁有知道会怎么样？或许只是一场微澜而已呢？”

“可你们……”张德帅说着，立刻闭上了嘴。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喜欢带上“可”这种瞻前顾后的转折词来。

苏圆圆认真地看着他，蹙了蹙眉，旋即说道：“我们？你看看璐璐，你好好看看。我不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帮忙撮合其他女人跟她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就是你的魅力所在。你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鼓励你，甚至陪你一起走下去，这样的人会在乎她的性命会不会因为你而出差错？她甚至感觉自己因你而死也是值得的吧？”

“你不能再这么想了，瞻前顾后总是不好的，虽然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善良之中包含的软弱却是一种病！”

她越说越快，越说眼睛越亮，像是找准了唤醒张德帅的方向，语速快速而又清晰：“我还记得那句话，那些高唱起来的人们都弯下了腰，这是你自己说的，但是看看现在，你又在顾忌夏家，顾忌徐家，顾忌什么家了，你根本没有真正做到自己说的话。如果真的有顾忌，那只能说明你不够强，为什么不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却要被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东西束缚。对，就是莫名其妙，因为这些都是你自己凭空想出来的，在没有发生之前，什么都是枉然而已，何必再这么犹豫下去？”

苏圆圆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好像现在，你应该明白刚刚璐璐的打算，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想负责，那就认真一点，或者更加蛮横一点，而不是让一个女孩子来帮你劝服其他女人。因为你主动，就算她难过，也好比现在这样牺牲她自己，弄得身心更狼狈更难过要好。而我，我……”苏圆圆张着嘴突然说不出话来，自己说到激动的地方，竟然将眼前的事情当做了例子！

她的脸色立刻红了起来，羞赧地想要找个地方钻下去，眼眸躲闪地看向张德帅，发现他在沉思，不由松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张德帅抬起头，笑了起来，“谢谢，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明白就好……”苏圆圆跟着笑了，却看到张德帅目光正灼灼地看着自己。“你，你想干什么，你，啊……”

“抱你。”张德帅一把将苏圆圆拉入怀里，紧紧地搂着，脑袋埋在她的肩膀，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苏圆圆，你好聪明！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让我认认真真地追求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