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惊问:“此话怎讲?”
刘琦默然不语,邓芝见状,替刘琦说道:“武将军,吾等在此困守三天,恐是今日太阳东升,公孙的援兵也将同至,琬将军的兵马必遭截杀,又岂能如愿赶来?”
“那如之奈何?”陈武闻言,一时没了主意。
邓芝并不理会陈武的慌乱,朝正在痛苦沉思的刘琦拱手道:“公子,救援已断,不能坐以待毙。如今之计,可尽出城中士卒,护了子龙将军杀出重围,弃城而去,方是上策。”
“伯苗兄,不妥!”刘琦当即否决了邓芝的提议,面有忧色,慨然道:“弃城而走,公孙瓒必屠城三日,百姓因吾含冤蒙难,吾等岂能做出贪生怕死之事。”
邓芝深为刘琦的大义凛然而折服,但不忍公子刘琦受困而待毙,于是再次劝道:“公子爱民之心,日月可鉴。只是邺城本属公孙瓒,非新野城池,吾本因暴雨受阻借途而暂住几日,弃他人之城并不可惜。公孙瓒进得城内,又岂会做出屠杀己城百姓之事?若公子困居邺城,必将徒生杀戮,反倒引得公孙战火烧及众多无辜。此时天还未明,一气杀出重围,或可挽救邺城百姓于水火啊。”
“这个……”刘琦犹豫了,邓芝的话不无道理,为刘琦弃城杀出重围给出了十分圆满的理由,至于公孙瓒会不会屠城三日,刘琦想着素有仁义美名的刘备在公孙瓒身边,公孙瓒断然做不出屠城三日的事来。就算公孙瓒真的屠城三日,那也是自掘坟墓,失去民心之事,公孙瓒早晚必亡。念及此,刘琦弃城主意已定。
“公子,决断,再晚就天亮了,将士怕要徒增伤亡啊。”黄舞蝶见刘琦忧公孙瓒屠城之事而为难,劝道。
“公子,不能再等了。”邓芝望着欲将露白的天空,忧心如焚。
“罢罢罢,若公孙那贼胆敢屠杀邺城百姓,这笔血帐早晚要他还的。”刘琦痛心状,转过气色,又是一副镇定自若的将帅风范,一句“众将听令”,开始派兵点将。
“武将军,汝率一百麒麟军作前锋,只管往前杀开血路。”
“是。”陈武领命而去布置麒麟军冲杀之事。
“伯苗兄,汝尽率城中余兵随后掩杀。”
“是。”邓芝领命走上城头,朝弓箭手们交待了几句,便集结城中剩余八百兵卒于城门口处准备冲杀城外。
“蝶儿,汝骑白龙马,带上子龙将军藏于军中杀出,陈春、陈夏二位将军掩护。”
“是。”陈春、陈夏二卫将当即出列,陈春将赵云抱于自己骑的马上,黄舞蝶骑上白龙马,手中抓了一大把梨花针。
“陈秋、陈冬二位将军及十位铜甲卫士随吾断后。”
“是。”陈秋应声,便快步走到十位已战成血人的铜甲卫士中交待突围应激护卫之事。
刘琦如此这般的安排也是有所考虑的:陈武威猛,率麒麟军杀出血路不难;黄舞蝶眼尖手快,藏于军中护送赵云,十分厉害的梨花针可将欲射赵云的敌人先下手为强;邓芝懂得兵法,掩杀不会造成大的伤亡;而刘琦率陈秋与陈冬及十位铜甲卫士断后,则是将危险留给了自己,很明显的道理,前锋杀开血路容易,断后被人追杀却是危险重重的。
“公子,汝与黄夫人护送子龙,吾来断后。”当邓芝集结完全副武装的兵士后,请缨道。
“伯苗兄,秋、冬二卫将及十位铜甲卫士与吾一起,业已身经数战,断后勿虑。”刘琦摆摆手,神色镇定,望了眼城门口处经过一场夜袭血战的人马,朝人群一拱手,大声道:
“各位将士,公孙瓒残暴不仁,害得子龙将军生死未卜,伤吾兄弟无数,此仇不共戴天。今闻新野救兵已到,吾等不必守城,只须杀出城去,马不停蹄,兵不竭步,与新野来一万将士合兵一处,再回兵报仇,众位将士可有信心杀出重围?”
“有。”城中将士哑嗓应答,声彻云宵,经过一夜血战活下来的近千士卒,毫无惧色,好一派誓死如归之壮烈。
“放吊桥,跟我杀。”刘琦跃上一匹大白马,抽出勾践剑朝城门一指,应声处,便见城头上两个守卒手起刀落砍断吊桥缆绳,吊桥咣当一声落下。
城门洞开处,但见陈武一马当先,于马上挥枪大喊一声:“麒麟麒麟,属吾最行。兄弟们,杀啊!”
“杀啊,杀啊……”刘琦麾下的百里挑一、万里挑百的特种部队麒麟军,骑着战马从城门口大杀而出,邓芝、黄舞蝶等人按计划护送昏迷的赵云随后杀出,欲赶在天明之前杀出重围直奔南阳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