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舞蝶见是黄叙来,也是很高兴,抬起头来起身唤了句:“哥哥。”
轻声一句招呼,黄舞蝶的视线却落在了身材高大、长相英俊、颇有大家公子气度的刘琦身上,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三年前一个驮背老头订制的几套高档衣料做成百姓常服的成衣,竟然就穿在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身子,而那个驮背老头居然也来了。
不等叙儿回答黄夫人的问话,刘琦上前朝黄叙母亲躬身施礼:“拜见师母。”
黄夫人愣了下,只是前几日听黄忠说收了个荆州刺史的刘表的大公刘琦为徒弟,并没有见过面,今日一见,果真相貌堂堂,生得浓眉大眼,又颇懂礼道,又想起府中一大车的红枣、食品,以及那一卷卷正好裁缝铺里用得上的绸缎锦帛等一大堆的拜师礼,心中大喜,赶紧上前搀扶:“你就是大公子刘琦?”
“正是在下,弟子向师母请安。”刘琦再拜。
刘琦很谦恭,没有半点大公子的虚妄和骄气,黄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连连摆手:“公子多礼了,多礼了。”转身叫唤女儿黄舞蝶,甚是欢欣:“蝶儿,赶快拜见公子,这就是你父亲的上门弟子,荆州大公子刘琦。”
“公子有礼。”黄舞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与量尺,翩然而至,朝刘琦款款道福,声音甜美的如饮醇浆。
“师妹有礼。”刘琦还礼之际与黄舞蝶四目相对,顿时如电光火石,两人的心都被这秋日无形的电波震得发颤。
黄舞蝶的脸飞红一片,红得如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刘琦的心海巨lang涛天,幸福的眩晕。完了完了,强烈的预感令刘琦惊讶不已,这古代传说中一见钟情的事恐怕要发生了。
时间在凝滞,仿佛世界就只刘琦与黄舞蝶两人。黄夫人见此情景,心里开心不矣,凭女人的直觉,闲时善使骑射却又心性高傲、自持清高的女儿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总是喜欢操心儿女的婚事,无奈十六七岁大龄剩女的黄舞蝶曾赌气时说过荆襄七郡没有能看得上的男子。曾经黄叙病不严重时,还有些家底,前三四年来说媒者踏破门槛,可黄舞蝶就是没有相中之人,一拖再拖,黄夫人一急儿子病情,二急女儿婚嫁,头发都白了好多。
现在黄夫人不用担心了,从女儿见刘琦些许痴迷的神色上看,这事儿有门,只是女儿看上了刘琦,但人家有名有望的大公子刘琦是否看得上自己的女儿还难说啊。想到这里,黄夫人心里又有些担心了。
“蝶儿,快去给公子倒杯茶。”见黄舞蝶还怔在那里,黄夫人心里又不忍了,冷下脸来,万一刘琦与女儿没戏,若女儿陷得太深岂不是要误了女儿终身?
“夫人,不必客气,今日来,实为师弟的病情,可否借一步说话?”刘琦有点不适应黄夫人开始还笑脸相迎转瞬便冷漠表情的态度,见柜台内侧有个小门,似是有一房间,刘琦先抬起步来,作势前往。
黄夫人见刘琦脸色严峻,听到又是为黄叙的病情专程而来,不敢怠慢,赶紧应道:“公子,里边请。”
黄夫人前边引路,刘琦后脚跟进,黄舞蝶见状本想阻拦,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低下头来坐回柜台边想心思,而铺里因刘琦一行的造访,几位看衣服的顾客都知趣的离开了。
刘琦随同黄夫人正绕向柜台内侧的小房间时,隐隐听到管家刘忠和黄舞蝶在搭讪。
“黄小姐乃女蜗重生,三年前未曾见过公子,却能缝制如此得体,实属天衣。我家公子穿着小姐所缝天衣,有如天人下凡,真是奇缘妙事啊。”
“老伯夸奖了,好鞍配好马,宝剑许英雄,非小女子手巧,全倚公子堂堂仪表……”后面传来黄舞蝶的声音。
“哈哈,自古道,宝剑许英雄,美女爱英雄嘛,缘份,缘份啊……”又传来刘忠肆意大笑,似乎要让正走进柜台内侧小屋的黄夫人与刘琦都听到。
刘琦听到刘忠与黄蝶舞的对话,心里一暖,这个管家刘忠有点意思,连杀梅兰竹菊四个貌美丫环,不让女人靠近刘琦,如今却貌似主动做起电灯泡,要将黄忠的女儿黄蝶舞说动心。刘忠的那点心事,刘琦摸得一清二楚,无非是刘忠想给刘琦找个正经女人,免得时间长了寂寞难耐时偷着又去逛烟花柳巷了。
刘琦回味着身后刘忠与黄舞蝶有趣的对话时,柜台内侧的小房门已打开,黄夫人作了个请的手势,刘琦便进内侧小房间。
刘琦四下打量了下,小房间不大,很简单但却很整洁,一张单人床,床上整齐地摆放了些布料及裁缝衣服的工具,有几匹布料就是前几日送给黄忠的拜师礼。床旁一张小案桌,桌边有两个小凳子,小案桌上方挂有一把秀气的小弯弓,看得出来,黄忠乃弓箭世家,儿女随身不离弓箭。
跟随黄夫人进房,刘琦快速扫视下小房间,低头跨过小门槛时,发现房门旮旯里有个废纸篓般大小的小竹筒,竹筒里有包附着暗红血迹的香灰袋,香袋散发出一股经血的腥味,不知是黄夫人所用,还是黄舞蝶来潮。
小房间里浮动着的特别的血腥味,黄夫人也觉察到了,稍稍尴尬了下,觉得有必要解释下,便从容地从桌旁捡起一块边角余料往竹筒上一盖,一语双关道:“公子见谅,我家女儿待字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