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癫疯病发作晕倒在地的黄叙停止了抽搐,缓缓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见黄忠一干人候在身边,有些惊恐,气息弱弱地说:“父亲,对不起,我又拉弓了。”
“醒了就好,先进房休息去。”黄忠吩咐旁边一个卫士扶黄叙进屋,说到嘴边的责备的话又吞回去了,有什么好责备的呢,黄忠就这么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男人喜欢拉弓射箭本是好事,无奈儿子身体不济也是天不遂人愿啊。
出了这么一场事,黄忠心情很低落,也没心事教刘琦了。
刘琦看在眼里,心里也为黄忠着急。黄叙儿子得的病是羊癫疯,不知道并没有现代医学发达的东汉能不能治得了羊癫疯,幸好华佗还在荆州去了马家庄未曾远游,事情还有一线希望,得赶紧回府去候华佗,好好问下羊癫疯能治吗?
刘琦和管家刘忠跟着黄忠再次进入会客厅,看到摔倒一地的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以及黄忠眼角隐隐的泪痕,刘琦的心里很是纠结,一个武学造诣极深的中郎将黄忠却拿儿子的病丝毫没有办法,成日弄得一愁莫展,要不是刚才同刘琦论剑时才有片刻功夫的欢愉与激情四射,想必于将军府难得见黄忠一笑。
刘琦边想着黄叙的病情,边将黄忠推倒的兵器架扶起,管家刘忠在旁也帮着将散落在地的兵器一一按序插好,再次于客厅跪坐好。
黄忠用衣袖拭了下眼角,强行镇定下来,苦笑了下道:“公子,刚才讲到剑,见剑心动,乃王者之心……”
“师傅,今天就讲到这里,刚才令郎倒地抽搐不停,让人很是担忧啊,万一……为什么不找人医治呢?”刘琦见黄忠强打精神讲学,及时打断黄忠,将话题转移过来。
一提到黄叙的病,又听到刘琦担忧地说出万一的话来,黄忠不免又老泪纵横,哽咽道:“这病寻尽城中名医,无一人能治,恐怕我儿只有等死而已。”说到一死字,黄忠又是长吁短叹,可见天下一片父母心。
刘琦见不得黄忠伤心垂泪,安慰道:“师傅,黄公子之病并非不可治,只是未遇神医罢了。”
“天下哪有神医?若真有神医降世,能救得我儿一命,为师甘愿倾尽家资为其做牛做马,万死不辞。”黄忠依然叹息,恐怕是为儿子的病耗尽了心力,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世上真有神医能救得了黄叙的病。
刘琦再次环顾了下客厅及黄忠身上的旧盔甲,心道,都家徒四壁了,哪来家资?看来黄忠除了忠勇,也是个爱面子的人,能治好黄叙的羊癫疯救得黄叙一命,黄忠定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一点刘琦倒是不怀疑。
“师傅,神医就好比勾践剑,不是没有,只是可遇不可求,得看令郎缘份,更要看令郎造化。”
“是啊,黄将军,公子说的有理,这缘分嘛,我看黄公子还是有……”管家刘忠听刘琦说出神医来,心下一喜,知道华佗去了马家庄三两日回转,这不是明摆着黄叙的病有治吗?
刘忠脸露喜色插话正要说出黄叙还是有这个造化的,却被刘琦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不等刘忠说出下半句,刘琦即刻接过话头,马上篡改刘忠的原意,起身朝黄忠说道:“管家所说令郎还是有没有这个缘分和造化?也是一切看天意,我知一名医,乃仙人下凡,必能治得公子之病。”
刘忠被刘琦突然抢过话去,愣了下,脸攸地能通红,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刘琦什么意思,但作为公子的管家,刘忠还是有素养的,从近几日刘琦的言行来看,现在的刘琦非比从前,已经是个极有主见之人,所作所为常人难以猜透,刘忠寻思着往后刘琦说话时断不能随意插嘴,要看准了才能帮腔,但听刘琦怎么说。
“有仙人下凡?能治叙儿之病?公子快快讲来,仙人在哪里,我即刻去请。”刘琦话刚出口,黄忠很是激动,腾地站立起来,想必古代是很相信世间有神仙存在的,而黄忠的生活圈子,一切都是围绕能治好儿子的病情为转轴。
“神医仙人确实有,前些时日我曾迷失龙山,跌入深谷,骨断脏破之际意识残存,幸遇一鹤发童颜老者,略施小方,便倾刻痊愈,甚为神奇。我醒来参拜,欲问高仙道号,仙人不语,只笑而言说此乃天赐缘份,天机不可泄露,此事不可与世人说,否则就怎样怎样云云,随后飘然化作轻烟离去。”
刘琦向黄忠编故事,编的和天方夜谭差不多,然而古时迷信神仙,刘琦却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爱子心切的黄忠是全信了。就连见多识广的管家刘忠都给懵住了,心道啥时见过公子刘琦离开过自己的视线?难道公子说的是真有其事?所指神医不是华佗吗?刘忠心里疑惑重重,现在还真有些看不懂这个敢自吞鼠药险中求胜的堂外甥刘琦了,莫非是老了,思维跟不上了趟了?
“那太好了,既有仙人,公子速带为师去请。”黄忠迫不及待,眼前立马浮现被神医治好风寒的神勇儿子黄叙在校场纵马驰骋、百步穿杨的画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