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石散,公子服过的。”刘忠即刻回应,心里不解,不明白公子刘琦要毒药作什么?转而又蓦然心惊,该不会服毒自杀。
“五石散不行,充其量是慢性毒品。鹤顶红有吗?”由于情势紧急,刘琦随口问出一个毒药名来。
“鹤顶红乃违禁剧毒药物,府中不曾有过。”刘忠更是惊讶,那鹤顶红是说有就有的吗?藏之不慎,沾者即亡啊。
其实刘琦一下子也搞不清,在三国时期到底有哪几种毒药面世,只是随口说出鹤顶红来。
刘琦所知道的毒药里面恐怕就是砒霜毒性最强了,但在三国砒霜不叫砒霜,似另有别名叫鹤顶红,刘琦好象在某部古典武侠小说看到过这个词,记住鹤顶红的原因是由于此毒物还挺有诗意,物名意象反差太大,就好比带刺的玫瑰、戴镣铐的舞者、有毒的香水一样给人很深的印象。
“没有剧毒药,其他稍快点的毒药总有。”刘琦有点失望。
“也没有。公子,你这是——?”刘忠满是狐疑,刘琦这般急着要毒药,恐怕服毒自杀是不二的选择。
“怎么会没有毒药呢,譬如说,毒硕鼠的总有?”刘琦对刘忠问话充耳不闻,即时提醒刘忠关于毒药的多种可能的来源。
硕鼠即为田鼠,现称耗子,刘琦表达的意思是有没有老鼠药,却将老鼠改口说成了硕鼠,刘琦是有考虑的。
老鼠只是现在的叫法,老鼠二字说与古代人不一定能听懂,但硕鼠是一定能听懂的,因为早在三千年前、比三国还早一千多年的西周便产生了一部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而高强在少年军校的必修中学课程中学过诗经中的一首名篇《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既然三千年前的诗经专门出篇提到老鼠,刘琦就更相信在瘟疫流行、卫生条件极差的三国,象老鼠啊,蝗虫啊什么的应该会很多,家庭必备些毒鼠药、蟑螂药之类的生物毒品也是正常的。那么,荆州刺史刘表长子的刘琦公子府中,定然是不会任鼠辈横行的。
“这个毒硕鼠的药有。”刘忠的回答,还真被刘琦猜中了。
“快去拿来,快。”刘琦吩咐刘忠,然后叫上老丫环们:“陈妈妈,你们速去府门口痛心啼哭,只哭不答,挡住主公片刻功夫即可。”
“是,公子。”陈妈妈们步履蹒跚地扭向府门外,并不知道刘琦话中含义,她们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照着做就是。
也就六弹指功夫,刘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取了包用黄绢布密实包裹的老鼠药来。
刘琦接过鼠药,解开黄绢,朝刘忠如此这般的耳语了下,刘忠眉毛紧锁,连说使不得,但此时已能听到车马啾啾的停车声,更混杂陈妈妈们伤心欲绝的痛哭声,来探望刘琦病情的刘表和蔡瑁马上就要进府了。
“管家,来不及了,照做。”刘琦不由分说,朝黄绢布上小撮了一把,突又灵光一现,觉着怕药力不够会露馅,又多撮了下,深深地皱了下眉,很是忐忑,不知道这三国的老鼠药毒性强不强?不知道生前精通的气功逼毒术能不能逼出古时三国的老鼠药?
府门前哭声震天,陈妈妈也挡不住多久了,再迟疑分秒若被蔡瑁发现刘琦在府中的天井就要穿帮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琦想着但愿老鼠药的药性能毒死的只是老鼠,而不是人。
情势情急,也容不得刘琦多想,刘琦长叹一声,迅速将手中老鼠药吞入腹中,边走边祷告老天爷保佑,面不斜视从容步入寝室。
亲眼所见刘琦吞服鼠药,刘忠惊得面如死灰,慌忙吩咐小女孩:“环儿,速递陶杯清水,奉上铜盆侍候公子,快,快,快去呀。”
环儿应声没命般跑入庖厨间,刘琦公子亲吞鼠药已将小小年纪的环儿惊得嘴巴能装下鸡蛋,这就好象厄梦一般。
见环儿跑开,刘忠望了眼喧闹的府门外,除了陈妈妈们和几个丫环象死了爹娘般哭得死去活来,还隐约听到蔡瑁粗嗓门大叫“拦着道儿干嘛,号丧啊”。
刘忠哼笑一声,这帮陈妈和丫环真是聪明,府门外痛哭,心软且听不得女人哭泣的妹夫刘表,必亲自搀扶询问,故能拖延一些时间,蔡瑁自是急闯不得。
不想这些了,刘忠蹲下身来,按刘琦吩咐依计行事,将剩余的鼠药粉末全部洒向快要风干的浆糊状的流食上,再将长剑往还在丝丝冒血的大丫环阿梅前胸一揩,将黄绢布抖了抖,一切准备妥当时,刘表与蔡瑁以及十几个护卫连同哭得梨花带雨的老少丫环们鱼贯而入。
刘忠做完这一切,望见胡子拉碴的蔡瑁嘿嘿冷笑两声,想到吞食鼠药生死未卜的公子刘琦,心里担忧万分,恨不得将蔡瑁生吞活嚼,暗想为了刘琦一定要演好这出恶人先告状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