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属狗的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小孩儿一溜烟的就跑了,看样子是真的生了气,秋白露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心思却没停下来。
罗炎并不是什么善主,他的心思深沉,绝不会做赔本买卖。
也许他打击海盗只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目的……
秋白露觉得不敢再想下去,这不关她的事,她不应该管,她有那些闲工夫应该把自己先照顾好,道理都知道,但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傍晚的时候,秋白露捧着两只盘子,去了罗炎的木屋。
木屋外没有保镖,一个人也没有,看来人都在里面谈事,秋白露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拿后背将木屋门顶开,“哎,快来接把手,今天钓鱼大丰收,我……”
木屋里十几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咔嚓咔嚓”的枪支上膛之声不绝于耳,秋白露怔在当场,木屋里堆了几箱她上午看到他们往山中运的扁长箱子,最上面的箱子大开头,里面码放着巨大黑色的枪支。
罗炎见有人进来,眼中有极浓烈的杀机闪过,秋白露看见他的右手往身后摸了摸,待看清她之后,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不是说让你别过来么?怎么不听话。”虽是训斥的话语,但语气里并没太多责怪,罗炎走到秋白露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把她隔绝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钓了几条鱼……我做了两条……说过来和你一起用晚餐的……看来这两条鱼恐怕是不够……”秋白露面有愧色,“抱歉,打扰了你们谈事,我还是先出去。”
罗炎大概也觉得她在这里并不合适,于是就没有拦秋白露。
但他不拦,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拦。
一条毛茸茸的手臂伸了出来,将秋白露的去路挡住,索罗斯换了件黄桔相间的衬衫,头上仍带着那顶标志性的红帽子,像只大号的交通桶,出现在秋白露面前。
“罗先生,不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士么?”
索罗斯的英语说得十分不标准,这大概和他复杂的出身血统有关,他的母亲早年做着皮肉生意,是海盗岛上最低贱的女支女,这个可怜的女人可以为了一顿饭就出卖自己,她在生了索罗斯没多久之后就身患重病过世了。
索罗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能活下来简值是个奇迹,在他小时候在海盗岛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摸着他的脑袋或亲昵或讥讽的叫他一声小杂种,这种情况在索罗斯十岁的时候被他自己终结。
他用得方法十分简单,不过是把叫他小杂种和说他母亲坏话的人的牙齿全部打落,这法子简便有效,不出一周的时间岛上就没人敢再拿他开玩笑,人们不再敢拿他的身世开玩笑,而是改口叫他的名字,或者在背后偷偷叫他,那个疯子。
索罗斯十分高大健壮,刚刚离得远秋白露并没有看得太清楚,现在他和她之间只隔了一个罗炎,她甚至可以看清他手臂上海盗纹身的纹路。罗炎有180的个头,虽不算太高,但在人群中也很显眼,可索罗斯硬是比他高出一头,像座黑铁塔似的戳在那里,让人生出畏惧的心情。
他大概像要表达自己的友善,于是就呲牙笑了笑,不过那口黑黄的牙齿使他看上去更加可怕。
秋白露被他拦住,不能退也不能进,求救似的看了罗炎一眼,罗炎笑了笑,将她揽在自己身后,“是我太太,让你见笑。”
索罗斯的体味厚重,就算隔着罗炎,秋白露仍是觉得呼吸不畅,她难得没有反驳罗炎擅自将她归为自己太太的言论,努力地微笑点头,“索罗斯先生,你好。”
她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罗炎的身体一僵,秋白露来未来及细想,索罗斯已经发出巨大的笑声,他的声音浑厚,胸膛又宽又壮,好像一台扩音器。“你的太太?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你有太太?难道不是……你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金屋藏娇?”
“没想到索罗斯还会讲中文。”罗炎继续皮笑肉不笑道,将秋白露向外推了推,“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秋白露举着两盘子菜被罗炎推了出去,菜汁不经意间散了一地,她低头望着那些清浅的印子,目光微凛。
她虽不清楚那些枪支的型号,但也知道那么多箱子的枪,价值不菲不说,肯定已经触犯了法律,罗炎与海盗的交易,还真是值得让人继续探寻下去呢。
索罗斯当晚留宿在岛上,像他这样长年累月生活在海上的人,对陆地有着极其特殊又热烈的喜爱,所以索罗斯根本没有睡在罗炎为他准备的大床上,而是席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