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露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也冲了很多,“那怎么才能让您满意呢?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和你谈情说爱么?你连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我,还妄图说什么回到过去!”
罗炎并不在意她的顶撞,继续道,“我不想和你吵,那样太难看了,我想我会找出一个我们都能接受的方式……记得么,小露……我说过我很有耐心……”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变得越怪异,秋白露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已面前时而膨胀时而缩小,这绝不是飞机爬升时气压引起的症状,他对自已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脑袋会这么沉?为什么天越来越暗?为什么……
秋白露身子一软,倒在了座位上,罗炎用手轻抚着她兀自颤动不已的双眼,柔声道,“睡,小露,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我希望你可以改变你的选择……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能逼我……”
*如碎金般的阳光照耀在海平面上,带着独特海味的季风吹动白色的纱帘,如梦如幻,在帘子扬起的片刻,从开启地雕着古老图腾的柚木窗棂里看过去,可以看到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木桩制成的矮凳上。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有风拂过时,乌黑的发梢随着风轻轻摆动。
这是她在岛上待的第四天,秋白露望着手机里的时钟发呆,罗炎并没有拿走属于她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他不需要,岛上没有信号,手机的用途只作为时钟而已。
他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因为他知道凭她一已之力是根本无法离开这个遍布着丛林河流在太平洋里宛如沧海遗珠般的小岛。
他给了她一个世界,然后将她囚禁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
当秋白露醒来的时候,罗炎就已经离开了,他的事情太多,不允许他一天24小时陪在她身边,等她软化态度,实际上他也不用这样做,他只要把她放在这里,不需要很多年,她就一定会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求他原谅她的鲁莽。
真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算计好了一切,不费吹灰之力,俘获她的身,她的心,连她的思维意志,都要归他所有。
木制的大门发出吱吖一声轻响,有人进来了。
秋白露没有抬头,她知道是谁。岛上皮肤黝黑的原著居民,与罗炎签下了劳动合同,他们提供女佣,厨师等服务,换取罗炎从外界带来的各种各样新鲜玩艺,他们不需要钱,钱在这里没有任何用途,当手纸都嫌太硬,在这个岛上,仍保持着物物交换的旧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单纯而质朴。
或许在他们眼中,她也不过是个新鲜玩艺?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会喘气,会说话,不会哭也不会笑的玩艺。
女佣将浆洗好的衣裳放在秋白露身边,她们说的语言她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相同的,她说的他们也不懂,他们知道她是由罗炎带来的,所以对她格外尊重,看她的眼神带着惊奇与崇拜。
也许对她们来说,罗炎是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事实上,他也是。
他就是她们的神,给她们带来现代科技社会一切伟大的事物,她们仰慕他如同敬仰他们供在山洞中的神诋。
罗炎也想成为她的神,但秋白露并不稀罕,他的施舍。
女佣啊啊呀呀地说着什么,动手要解秋白露的衣裳,秋白露不肯,她脸色有些焦急,指了指秋白露,又指了指外面,秋白露从她口中听到了罗这个字。
“是罗炎要回来了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换好了衣服等他临幸?他以为他是谁?”秋白露冷笑,她再不济,也做了秋家大小姐二十几年,现在她的性子还没有被完全磨平,她才不要如此卑微的做他的信徒,他还不配!
女佣见秋白露总是不能老实的坐下来让自已换掉她的衣服,不禁有些着急,她长年在岛上劳作,手劲很大,秋白露被她抓得胳膊生疼,忍不住用力推开她,趁女佣不注意的时候,夺门而出。
她顺着山坡往上跑,身后传来女佣哇哇的大叫,秋白露置若罔闻,鼓足了劲,朝着半山腰跑去。
岛上有许多山,这些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高,也太大了些,她的体力也只够支撑着她跑到半山腰去的。山林茂密,郁郁丛丛,就算是正午时分,阳光也别想从茂密的枝叶中射进来,一进山,秋白露就觉得通体一寒,她一口气跑了一阵子,直到听不见女佣的叫声,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林中有色彩斑斓的鸟唱着奇怪的歌谣,秋白露漫无目地在林子中转着,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哪里都像是没有走过,哪里都像是曾经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