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够了。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罗炎与她,谁是谁的救赎,还说不准,或许彼此对于对方都只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可就算如此,那又怎样?
她只想找个人,好好的爱她,这样也不行么?
“他有什么特殊的?他有的我没有?为什么他行我不行?”这个问题在秦臻脑子里不知盘旋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如果得不到答应,恐怕永远也不会死心。
秋白露抬起头,与他对视许久,她终是敌不过他眼中的执着,叹了口气道,“你爸爸派人来找过我……你们秦家,是要接班人的,而我这样的身体……恐怕是……”
她说不下去,秦臻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那么……罗家就允许你进门?”
他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后悔,这不是明摆着要掀秋白露的旧疤么?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秋白露神情一僵,眼中的神采慢慢变得黯然,她把眼皮低垂下去,掩住自已的伤心,“不知道,我没和罗炎谈过这件事,但他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也许早有准备。”
他对任盈做的那些事,他用的手段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愤怒,秋白露以为以罗炎的为人不应该如此残暴。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知道,其实也不重要。
罗炎不像秦臻,秦老将军没有退下来之前,秦家仍是他说了算,秦臻能舍得一切和她在一起,可他的家族无法答应,罗炎不同,罗家是罗炎说了算的,罗炎担了罗家家主的地位,他的事情他自已可以决定。
而且罗炎的年长,也让他有了优势,有朝一日他们走到一起,若秋白露因为身体的原因真的无法给他一个继承人,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
代孕,或者领养,从罗家的旁枝亲戚那里认一个小孩儿,这都是办法。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
“我明白了。”秦臻缓缓起身,“看来我们暂时谁也没办法说服谁。你的心思我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秋白露跟着他一起站起来,他看上去欲言又止,可最终仍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白色的地毯上有一小滩琥珀色的痕迹,那是芝华士留下的酒液,秋白露抽了张纸巾在它上面用力的擦拭着,可不管她怎么使劲,用了什么办法,那块痕迹就是无法被清除掉。
最后她累得筋疲力尽,倒在地毯上,她知道,有些痕迹,就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
永远不会。
*度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邮轮宛如一个在海上漂泊不定的小世界,这个世界有属于自已的规则。
不要工作,只要休闲。
秋白露每天十点起床,先去喝早茶,然后陪罗母在甲板上散步,或者在罗炎的带领下打飞靶,海钓,等用过了各国风情的午餐后,下午就是漫长的麻将局,偶尔罗母他们人头够了,她就去晒日光浴,罗炎有空也会陪她,给她读叶慈的诗,等她睡着,他就抱她回房间,她醒来时,总能看见罗炎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膝上放着电脑,专心工作。
他不算是世下流行的花样美男,但年长而成熟的气质却是让女人无法拒绝的,他思考的时候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好似没有事情可以将他打扰。
秋白露注视着他,连她自已都没有发现,甜美的笑容不知何时侵染了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微扬,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罗炎意识到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幕。
她像一只睡足的猫,慵懒柔软的身体藏在白色的薄被下,乌黑的长发拔散在她身体两侧,她的笑容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罗炎觉得自已的喉咙一阵发紧。
他动了动身体,掩饰似的打了个哈欠,“睡得可真好,看得我都想睡一觉了。”
“来啊,一起睡。”秋白露很大方的拍了拍自已旁边的床铺,“反正地方也很大。”
罗炎一楞,随即笑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