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次性接收了太多来自曲娆的过往,洛宁慕那一晚躺在床上仔仔细细想了许久,结果就想得有些失眠,真正入睡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第二日洛宁慕睡得十分香甜,一觉睡到了真正的日上三竿。
起床梳洗一番之后,洛宁慕仍然兴冲冲地要往栖芳殿去。
“殿下——”酥月满腹委屈,“奴婢的差事做完了还没机会向殿下回禀呢。”
什么差事?
洛宁慕差点就脱口而出。
等等,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洛宁慕想起自己为了支开酥月,似乎派遣她去打听了那个南疆王的事。只是自己一心扑在曲娆身上,早就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了。可酥月却是个实心眼儿,压根就没看见翠星在一边朝她拼命地眨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跳出来拦人了。
“奴婢查了一整日,连水都没喝上几口,嘴巴都说干了,腿都跑酸了……”
酥月一脸委屈以及辛酸,需要得到鼓励与赞扬的意图很明显。
“知道……知道了。”洛宁慕稍微分出一点神来,伸手摸了摸酥月毛茸茸的脑袋,“那么你说罢,那南疆王漠凌是个怎样的人,你又打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
这就对了嘛。
酥月笑眯眯地将自家公主殿下拉至座椅上坐下,再慢慢讲了起来。
原来这南疆王漠凌的确可称得上是个美男子,酥月为了自家公主着想,千方百计地钻了个空子,亲自去偷窥了一眼。
“和咱们这的人长得不大一样,眉眼十分深邃,眼珠子的颜色也比我们要淡一些。”酥月说得绘声绘色,“奴婢打听了他入宫的时辰,远远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那南疆王有所察觉,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奴婢藏身之处,吓得奴婢心都快跳出来了。”
“哦,然后呢?”
洛宁慕兴致缺缺,神思已经跑去了栖芳殿。
尽职尽责的酥月一点也没有发觉,继续将那南疆王漠凌之事讲了下去,包括她所见的那么一些零碎的细节,也包括她从各处打听来的消息。洛宁慕虽然有些走神,但还是有一堆溢美之词落进了她的耳朵,让身为长公主的洛宁慕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屑。
“那南疆王当真这么好?”
“当真,当真。”酥月点头如捣蒜。
“这么完美的人啊……”洛宁慕闲闲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点不好的地方都没有?”
酥月正想一口应下,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住了嘴。
洛宁慕有些好笑,酥月这性子太过实在,不管什么想法都显在脸上一点都不遮掩,这也是为什么她暂时不想让酥月知道她与曲娆之事的缘故。不过,这么看来,那个堪称完美的南疆王,还真有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缺陷?
酥月见洛宁慕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立即又有些激动地摆起手来。
“不是,不是,不是殿下想的那样。”
“哦?那是怎样?”
洛宁慕笑道。
“就是……听说那位南疆王……”这个消息还是酥月花了很大力气打听出来的,但让酥月此刻对着洛宁慕说出来,却比打听消息之时更加费力,“听说他先前有过一位妻子,那位女子是他们南疆部落的姑娘,后来病逝了,但是,给南疆王留下了一个儿子。另外……听说他还有些其他姬妾……”
哼,就知是如此。
洛宁慕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但却又觉得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酥月却误会她并不介意,便又道:“殿下,等你当了南疆王妃,哼哼……”
洛宁慕这次是真的没憋住,一下就笑了起来。
不过,洛宁慕这样放松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听见有宫人进来禀报,说洛千旸到了。洛宁慕有些不愿见他,刚想开口让宫人拦下说自己不在,就抬眼看见背着手的洛千旸慢吞吞地走进了殿内。
“皇姐最近在忙些什么?”
看来真是越来越有皇帝的模样了。
只是可惜洛宁慕对他却是一点都不怕,只是道:“我一个公主能忙什么,每天不过就是梳妆打扮,闷了也只能逛逛花园。”
洛千旸笑得有些尴尬:“皇姐这话……”
殿内几个宫人当然是很有眼色的,行了礼之后就差不多都退了出去,皇帝洛千旸身边只留了一个从不离身的贴身太监常和,洛宁慕身边也只留了酥月和翠星两个服侍。
洛宁慕喝了一口茶,心想这一回真是要浪费她大半天的功夫了。
——都怪一说就停不下来的酥月。
不然她早就到栖芳殿了。
一旁端茶递水的酥月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冷,莫名打了个寒战。
“说吧,什么事?”
洛宁慕一点都不废话,直入主题。
“我就是来问问皇姐,这几次宫宴为何都托病不去?还有皇姐往年最感兴趣的秋猎也……”洛千旸偷看了一眼洛宁慕的脸色,“实在是古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