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青竹色头戴玉冠的就是李太师家的嫡孙,与你年纪相当,相貌自然是极为出色的,听说才学也很好,如今正在准备明年的春闱。”
洛宁慕兴致缺缺地瞥了一眼。
那个什么……李太师的嫡孙?还凑合吧,长得是挺清秀文雅的,就是有点像女人。嗯?才学很好?该不会是书呆子吧……
“那个穿朱红袍子的是褚将军家的次子,年岁是比你大了五六岁,但听说是个很沉稳很可靠的人,因为一直随父亲在外出征,所以亲事就耽搁下来了。”
这一个,洛宁慕只看了一眼。
啊,一看就闷得很,肯定说不上话。再说那身朱红的袍子吧……真不适合他,衬得他的脸黑得发亮。
“穿白袍的那个你见过的,是高询。”
这个不用曲娆来说,洛宁慕一眼就看见了。洛宁慕一直觉得,喜欢穿白色的男人不是特别自恋就一定是特别自恋,自以为自己真是翩翩佳公子,能迷倒万千少女。尤其是那种根本不到热的时候,就已经拿着一把折扇出来招摇的人——高询此刻就正摇着一把玉骨折扇,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与同席的众人聊得特别欢畅。
嘁,最看不上这种人了,还没怎么样呢,就这么不要脸。
大概是看出洛宁慕意兴阑珊,曲娆也不再多说,而是又开始继续介绍起那两桌上的其他人。一说这个生得不错,又说那个上马能拉弓,下马能吟诗。总之,那座上所有的人都被曲娆夸赞了一通,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如果洛宁慕错过了他们之中的谁,就一定会抱憾终身似的。
洛宁慕越听越觉得困倦,只差没当场打出哈欠来。
其实……
洛宁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楼下那两席之中的年轻男子们,大概也真不乏有些出色的,甚至对比高岳来说也不显得过于逊色的,但洛宁慕看了半天,就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
应该要有什么感觉才对呢?
洛宁慕也不知道。
仔细想想,自己看过的那些写才子佳人的话本戏词里,那些男子女子们相遇之时就一见倾心,接着便是深情缱绻,生死不离。洛宁慕看时觉得自然,可过后再一想,简直就好像那些人物在那个时刻里随便遇上谁都能“倾心”,都能“深情”似的,一点也没看出他们为何就愿与一人“生死不离”了啊。
莫名其妙。
再看看楼下那些人,洛宁慕一想到自己要跟那些人演绎那些倾心深情的戏码,甚至还要将自己的下半生都绑在他们身上,与他们生死那个不离……
啊呸!
谁愿意谁去!
不过,为什么之前高岳还是驸马的时候,自己就没想过这么多呢?洛宁慕又想,大概是因为,毕竟高岳是自己从小就熟识的人,知道彼此的秉性,而且自她稍对驸马这一称呼有意识的时候,高岳就已经是驸马了,于是,她便从未多想过。
可眼前呢?
竟然要让她从楼下这些根本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的人里选一个驸马出来……
简直是荒谬至极!
洛宁慕一直埋头苦思,没吭声。
然而曲娆却又说话了。
“其实看来看去,我还是觉得高询好。”曲娆朝洛宁慕笑道,“毕竟你们见过,又说过几句话。我对高询这孩子也是最了解的,他虽然性格张扬了些,但待人的心还是很好的。”
又是高询!
怎么曲娆就这么想把自己塞给高询呢?
洛宁慕心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实在忍了又忍也没忍住,然后……就给说了出来:“高询这么好,你当初怎么不嫁给他?”
“哦……”听了洛宁慕的话,曲娆竟然也没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他是我弟弟,我怎么能嫁给他?只是,既然你觉得高询不好,那你觉得谁好?”
“……”
她要是知道谁好,就不会这么烦了!
“或者……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驸马?”曲娆又道,“你可先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旁人才好依照你说的条件找出对应的人来。”
这……
倒也是。
不过,自己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鬼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