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推开了门,请沈全安进去,叶寒跟在沈全安的身后,却被管家拦住了:“你不能进去,请在客厅里等候。”
沈全安听到,扭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管家,郑重其事的说道:“周管家,这是我的助手,他必须进!”
周管家用狡黠的目光看了一眼叶寒,见叶寒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的,眼神中便带着一丝轻蔑,尚未发话,便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声音:“阿龙,既然是沈老的助手,就让他进来。”
“是,老爷。”周管家于是闪到了一边,不再阻拦。
叶寒抬腿踏进了房间,和周管家擦肩而过时,他瞥了一眼周管家,但见这个周管家双眼深陷,太阳穴那里高高凸起,正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看,脸上略有不喜之色。
四目相接,叶寒从周管家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子敌意,他不屑一顾,将目光一转,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叶寒进了房间后,周管家便将门从外面关上了。他则跟在沈全安的身后,来到了那张大床前面。
大床上,躺着一个头发发白的人,年纪约有六十岁左右,但是却满面红光,气色极佳,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有病。
老人见沈全安走了过来,便微微坐起了身子,斜靠在床上,笑着说道:“沈老,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沈全安无所顾忌的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伸出手便抓住了老人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了老人的脉搏上,没好气的说道:“少在这里说客气话。你麻烦我的次数还少吗?”
“嘿嘿,要不,你不用给我治了,我死了,你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老人一脸笑意的说道。
“那不行,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我的手里。还有,你还欠我的钱没还呢,你要是死了,那我的钱岂不是全打水漂了?”沈全安一边号脉,一边和老人说着话。
叶寒站在床边,一言不发,专心的聆听着两个老人的对话。光从他们的对话中,叶寒就能听出来,这两个人,应该已经认识很久了,而且关系还很好。
老人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叶寒,见叶寒剑眉朗目,个头不高,大约一米七左右,留着一头短硬的头发,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虽然土里土气的,却看上去十分的硬朗。
他将目光从叶寒身上移走,落在了沈全安的脸上,问道:“这个年轻人是?”
“他叫叶寒,是我的助手。”沈全安道。
老人听到叶寒这个名字,不禁心中一怔,又看了看叶寒,心中暗想道:“原来他就是叶寒……没想到,居然会跟着沈全安……”
沈全安松开了老人的手,缓缓的说道:“基本上没什么大碍,情况还算稳定。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再针灸一次。”
老人点了点头,坐直身体,将身上穿着的睡衣给脱了,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裸露的胸膛上,十几道伤痕纵横交错,挨着心口那里,还有一处枪伤。
叶寒看到这样的一幕,登时眉头一皱,心中暗想道:“这老头一身伤痕累累,枪伤、刀伤都有,有几处伤还在致命的地方,居然还能存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能有这一身伤痕的人,也并不简单,看来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
老人脱光了衣服,一翻身,便趴在了床上,全身裸、露在外,小腿上还有两处伤痕,但背脊上的伤却很少,只有一处近似心口的枪伤。
叶寒还愣在那里,为老人身上的伤痕所折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全安已经将那个笨重的榆木箱子拿了进来,半蹲在床边,正准备打开箱子。
老人侧着脸,看到叶寒一脸的惊讶,便笑着说道:“小伙子,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的人?”
叶寒有很多从医经验,什么样的伤痕他没有见过,可是老人身上的伤,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但眉头紧皱,似乎在为老人有这一身伤而不死感到惊奇。
老人缓缓的道:“现在是和平年代,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战争。可实际上,战争无处不在,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我身上共有三十六处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有四处最为致命的伤痕,本来是一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了,可是我命不该绝,阎王至今还不敢收我……”
沈全安打开了榆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正在用酒精将银针一根根的消毒,听到老人的话后,便道:“铁纵横,你少在那里瞎吹,什么阎王不敢收你?你再看胡说,看我不让你立刻去见阎王!等你见了阎王,你再问问他为什么不敢收你?”
老人嘿嘿笑了起来,对叶寒道:“小伙子,你看,我才刚张嘴,某人就已经听不下去了。不过,我之所以能够多次死里逃生,大难不死,确实和某人有关。”
叶寒斜视了一眼沈全安,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的觉得,沈全安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沈全安用酒精消完毒,便拿起一根银针,然后对站在那里正在盯着他看的叶寒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用酒精棉给姓铁的背部消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