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她体内的精气又开始消散了,除非蓝飞扬能长期三五天就用精气帮她温养身体,否则……三十五岁真的有可能就是她人生的终点。她要趁自己依然年轻美丽和女儿一起留下一些幸福美好的回忆。不然,女儿大了还能记住她的样子吗?“再说。你明天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了,和一伙同学也不方便。”蓝飞扬还是拒绝了,他想,如果真有时间,还不如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呢。万一姑婆什么的硬要拉他去家里玩,她也不会失望不是?他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想确定她在不在博海。“哦。”郭安妮还是有些失落,“我可能明天也会出去。那就这样了。拜拜!”他开始回避自己了。也许这国庆七天假期他是故意安排得这么满的,不然怎么可能真的连回来一趟,甚至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他既然不想见自己,那就算了。反正自己也命不久了,他能早点挣脱这一缕情丝,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哎,你去哪里啊?”蓝飞扬急急地问道,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忙音。内心深处,蓦地又泛起隐隐的酸涩:我有时间,她却要出去了吗?是啊,她凭什么天天守在家里等我?在别人都轻松愉快的享受金秋长假的时候,她就不可以出去玩吗?而且,她开始也想等我的,可我没时间!
算了,这些情愫根本就不应该有……还是、还是割舍。两颗本来相爱的心就这么彼此不解、惆怅、伤痛、最后只能化作无奈的叹息……
夜深了,旅客们都在火车车轮碾过铁轨的“咣当、咣当”声中朦胧入梦。突然,蓝飞扬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骤起。他激灵的睁开眼睛,虽然手脚露在被子外面,但绝对不是因为冷。他人没动,斜眼向下瞥去,却见卧铺间的门被一丝一丝缓缓地推开。不好,有情况!他敏捷的一跃而起,双手分抓着两边上铺的边缘,双腿向正探头进来的黑影猛然袭去。可是,怎么手脚都软软的不太听使唤?脑袋也似乎突然有点晕?难道、难道黑影进来前先放了迷香之类的东西?
黑影没想到放了乙醚好几分钟,这门才推开一半就冷不防的被人一脚踢了出来。什么人啊?这样还没被迷倒?难道是那个科学家请的厉害保镖?黑影身后两个同伙伸手接住了他,所以没弄没什么大动静。其他卧铺间的人丝毫没有觉察的沉睡着,磨牙的还在磨牙、打呼噜的还在打呼噜、说梦话的仍然在说梦话。昏暗的卧铺车厢窄窄的过道中,三个戴着口罩的人影交换了一下眼光,又慢慢上来推开了第五卧室间的门。
蓝飞扬咬破舌尖,拼命想让自己再清醒一点,看到有人推开门,分别踩在两边下铺边沿的双腿再次用力踢出。可是踢翻一个,另外两个黑影趁他动作缓慢,无力连击的时机,拼着挨一脚也矫健的猛然扑了上来,一人抱住他一条腿,一起用力把已经是强弓之末的蓝飞扬拖翻在地,之后一阵拳打脚踢将他打昏。然后,他们用床单卷起下铺一动不动的华老和华夫人扛着就走。
在“哐当、哐当”的车轮碾压铁轨的行进声中,两边卧铺间也有人被这边的动静惊醒,其中一人很是不满的含糊喊道:“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啊?”那个开始被蓝飞扬踢出来,此时又进去翻找华老行旅的黑影一愣,随即捏着嗓子低声道:“对不起,起来上厕所。碰到东西了。”于是,没人再说什么。几个被响动吵醒的旅客都翻身继续睡去。三个黑影扛着华老伉俪和一个旅行袋迅速离开了十一号卧铺车厢。
这时,蓝飞扬胸前的古朴圆环突然发出一道蒙蒙的幽光,接着一个小人影在幽光中迅速变大,落在了9号下铺。这当然就是幼童老血,不过现在的他不再是两三岁、三四岁的样子,而已经是六七岁的摸样了。他迷茫的环视了一下卧室间,昏暗的灯光中,发现蓝飞扬竟然姿势很狼狈的侧躺在地上,不由跳下床弯腰拍拍他的脸。“哎,小子、小子,你醒醒。”见他竟然没反应,用精气一探,发现不对,就抄起靠窗户桌上的大半瓶矿泉水,拧开瓶口洒到蓝飞扬脸上。
鼻梁青肿,甚至还拖着两条鼻血的蓝飞扬一个激灵猛然坐起,首先就向两边下铺看去。可是华老的铺位已空,华夫人也不翼而飞。“不好!有劫匪啊!”他不禁大声喊道。“怎么回事?”幼童老血诧异的看着他。看着那熟悉的寿桃形头发和似曾相识的脸,蓝飞扬惊喜的:“你、你是师傅?师傅,你出来得正好,快去帮我追歹徒,他们把华老和华夫人劫走了。”
“有劫匪?”“哪里有劫匪?”旁边卧铺间的人听到喊声纷纷打着哈欠问。“不会是哪个说梦话?”
“不是梦话,是真的!”看着师傅血老同样疑惑的目光,蓝飞扬焦急的大声说,“劫匪先在我们卧铺间下了迷香之类的东西,把我迷得全身无力,然后还三个打我一个,把我打昏了。现在华老和华夫人都不见了。”他说话的功夫,幼童老血已经从卧铺间空气中发现了不对,便立即一手按住蓝飞扬头顶百会穴,一手按在他腹部丹田上,运功帮他祛除干净了乙醇的药力。然后挥手抹去他的鼻血,一拉他的手:“师傅明白了走,师傅带你去追。”说着就蹦到卧铺间的小桌上推开窗户,伸出稚嫩的小胳膊揽住已经身高182公分的、蓝飞扬的宽阔肩膀穿过车窗进入夜空。待左右车厢有旅客半信半疑的来到第五个卧铺门口时,只看到敞开的窗户、被夜风撩起“咧咧”作响的窗帘和叫不醒的小严及另外两个乘客。而刚才还在这说话的年轻人竟然诡异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