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三岁那年,无情的贫困、劳累、缺衣少食伴随着凶残的病痛,在一个深夜夺去了父亲一直坚韧却又脆弱的生命。
她在少数好心人的接济下勉强都完初中,十四岁就无奈地辍学,随尚不满十八岁却已经飘泊了近一年的姐姐去广东打工。
虽然她学习成绩很好,可是母亲靠给人做保姆,养活弟弟已经不容易了,根本没办法再供养她。何况高中需要住校、需要更多的学杂费。
姐姐说她也没办法赚更多的钱,外面打工也很累的,她所赚的钱除了自己吃用之外,所剩不多,根本没有办法供妹妹生活、上学——除非逼她去赚那些不干净的钱。
同样是女儿,母亲又哪里忍心呢!只有委屈才十四的小红莲也去打工,自食其力了。
什么发廊洗头女、酒小妹,小红莲死也不干,只好谎报已经十六岁进了一个电子工厂。
可工厂里这一个省那一个省的老乡霸水霸卫生间,没有帮手、形单影只的她冲凉、洗衣都成问题。只有等她们都洗完去睡了,她才能洗。
加上每天晚上都要加班,一个月才只有一天休息,刚刚十四正在发育成长的小红莲实在受不了。便和一个也想换厂的工友小翠,欲到东莞小翠的表姐所在的厂里去。
小翠说那是台湾老板新扩建的鞋厂,条件好,工资也高些。可坐车时那害人的中巴司机明明不去东莞也说去,结果半路把她俩转给别的中巴车,那辆车也不去东莞,往前走了一段又把她俩“卖给”一辆破中巴。
十八岁的小翠毕竟年纪大点,看着中巴拐入小路就觉得情形似乎不对,嚷着要下车,她情愿不要车钱了。
破旧的中巴终于停了,可当她们提东西下车时,售票的青年一掌一个把她俩拍晕。接着用麻袋装了丢上旁边一辆带篷布的小四轮车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小红莲在摇晃中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着装在一辆车上,嘴巴也被堵上了。
昏暗的车中似乎还有好几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女子,有人“呜呜”的哭着,这时她才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又惊又怕。
她也想过逃跑或向人求救,可没有机会啊。篷车中途加了几次油,人贩子都不让她们下车;实在有人想上厕所时,就在荒郊野外的树林中停一下,还让那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贩子看押着她们。
后来,在一个乡村加油站,她们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警察。她想去向那个警察求救,可却已经饿得浑身无力。
最后还是大一点的小翠强提起劲蹦下车、冲到警察身边急速地说:“警察叔叔,我和篷车里那些姑娘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请你救救我们!”
可那个警察惊愕地看着她,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反映,更没有挺身而出解救她们或任何一点帮助她们的意思。他就这么看着一个人贩子野蛮的,气势汹汹地把小翠提回篷车。
“啪、啪。”人贩子左右开弓,扇了小翠两巴掌,嘴里还嘟囔着半洋半土的普通话。大意思,这里的警察和他们都是一伙的,根本不会管这些事。下次再乱说,看不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