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忘记曾经的伤痛,不知道能不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恨,他只是想告诉她,他愿意用生命换得他的原谅,他舍得而她亦值得他如此对待。
夏青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茫然的睁开眼睛,望着破旧的天花板,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她不想说话,不想动一下,全身都在疼痛,她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即袭来,疼的她直想掉泪,嗡嗡的响声在头顶盘旋,头疼欲裂。
“嗯”她痛苦的用双手抱着头,嘤咛出声,拼命的想要摆脱这种难受的轰隆隆的响声。
“怎么了,那里难受?”杜枷辰好听的略显疲累的声音传来。
夏青格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突然安静了下来,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瞬间记忆排山倒海汹涌而来,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他们之间不就早就应该结束了吗?他怎么可以残忍的让她把刀亲手插入他的胸膛,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要让她亲手伤害他?
她突然之间的安静反而让一旁的杜枷辰异常不安,刚刚醒来那会儿,她的情绪那样的激动,现在却是这样安静的平静的看着他,杜枷辰似乎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可是这种看不清的感觉却让他更加的惊慌和不安。
他一下子把她抱着头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一阵冰凉凉的感觉传遍全身,直达心脏。
“你的手好凉,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温柔的看着她,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他黑眸中的温柔和疼惜,浓的夏青格几乎都不敢直视了。
于是,她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急急避开他深情的目光,下意识的转移视线,落在水泥地上他临时搭起来的简易的床上,没由来的一痛,骄傲如他,何曾这样的卑微与委曲求全,这样的地方恐怕他是走进都不屑走进的,现在却要睡在这里。
她竟然满满的都是心疼,她不想去心疼他,可是控制不住,一点儿都控制不住,忍不住的去担忧,去心疼。她怎么可以去心疼,去担忧?她应该是恨他的,怎么可以去心疼?这样纠结的情绪几乎要把她逼疯了,她茫然的抬头,发现面前的男人保持着刚才的视线,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那深情的眼神里竟然透露着一股受伤。
“我给你弄点儿吃的去,你饿了吧。”他适时地转移话题,生怕她嗫嚅着的嘴,说出什么令他受伤的话语,他不想听,一点儿都不想听到。自从见到她以来,她说的最多的,最令他头疼的就是,她不跟他回去。她每说出这样一句,他的心就沉入湖底一分。
现在,他经受不起,她一遍遍的说着,叫嚣着她要离开他的话,更加承受不了她不惜伤害自己,而逃离自己的行为,他只不过想要她留在他身边,好好的过一辈子,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可原谅,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连一个抱歉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夏青格你又是何其的残忍?整整两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和思念中苦苦煎熬,他的悔恨,他的思念,他数不清多少次的在她住过的房间里,对着她的照片,夜深人静之际,他一个人落寞的,苍白的忏悔着,然后一次次的醉倒在地板上,第二天起来,才发现头痛欲裂,可是他不敢耽误,一刻不停的逃离出她的房间,因为他害怕,怕自己多在这个房间待一秒,思念就会无孔不入的泛滥成灾......所以,他不敢待下去......他要逃,狼狈的逃出去......
就像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他却没有丝毫的勇气面对她的冷淡和疏离,好像她一开口,他这么久以来的防御就会溃不成军似的。
他的笑意,苦到心底,临走之前,他捧起她的脸,一再落下温柔的吻,让人无从质疑的深情:“不要在闹了好不好?我累了,你也这样的辛苦,不闹了好不好?”霸道如他,什么时候这样的低声下气的对一个女人说过这样卑微的,哀求的话。
她的心一颤,因为他的柔情更因为他在她面前的卑微,而他落寞的转身,高大的背影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转身的瞬间,她的眼泪,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滚滴落。
他们之间怎么会到了如此痛苦的境地?难道真的不可挽回了吗?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走了进来,仿佛刚刚那个落寞的受伤离去的人不是他似的,脸上挂满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