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骆辰是被噩梦吓醒的,梦中那支对着她胸口的沙漠之鹰带着微微的烫度从黑乎乎的枪口中冒出淡淡的青烟,那么清晰,跟真的一样。
骆辰小的时候,有一次妈妈照顾的病人家属因病人病情恶化,而迁怒于看护,半夜砸玻璃来泄愤,骆家父母偏爱小骆辰,所以她的卧室是向阳的,那天晚上,病人家属砸的就是骆辰卧室的玻璃,害她额头被缝了七针,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小骆辰一直不敢一个人睡,骆妈妈一定要陪她睡着之后再回到自己卧室,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骆辰上初中后。
别看骆小姐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事实上她胆子小的很,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骆辰只要一做噩梦,就会光着脚丫子跑去找爸妈,否则倒霉的就是她那只置于床头的全长一米二的卡其色泰迪熊了。
可是现在,她住在陈诺的别墅,不能找爸妈,还不能抱泰迪熊,骆辰吓的连头一起裹被子里,娇柔的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地发抖,眼睛闭得紧紧的,深怕一个睁眼,就会看到梦里那个冷厉的黑衣人。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到她清楚的认识到这只是一个梦的时候,才慢慢的将头从被窝里探出来,恐惧的眯起一只眼睛,借助卧室里昏暗的床头罩灯,并没有看到那个黑暗中冷酷的黑衣人时,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骆辰口特别干,很想喝水,但因为内心的恐惧,她准备放弃。
可是翻来覆去的忍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无可忍的麻着胆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下楼觅水。
书房的冷光灯透过未被关紧的门缝,照的黑暗的旋转楼梯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难道是在加班?骆辰的心里有诸多的疑问,但有了上次的阴影,她再也不敢随便招惹这个恐怖的男人,只是经过书房的时候仍是忍不住透过门缝窥了窥里面。
陈诺面无表情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沉稳而安静,双唇抿得紧紧的,他眼睛的焦距透过手里的照片落在某一个遥远的时空,平时的陈诺给骆辰的印象是看似英俊,优雅,实则霸道、腹黑、阴险、狡诈,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却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股悲伤,揉合了思念的哀伤,似怀念着谁,照片上的人是谁?他的亲人?他爱的人?骆辰的心里又画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不知为什么,骆辰心里突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把自己所有的弱点掩藏,不能哭泣,不能示弱,其实,这样的人,心里有块地方,比谁都脆弱,柔软……
在楼下倒水喝的时候,骆辰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男人忧伤的脸,最终在纠结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热了一杯牛奶端去书房。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陈诺迅速从他漂浮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收起握在手里的照片,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似是无情,看到门口穿着暖黄色睡衣端着牛奶的骆辰时明显一怔:“你这个时候还不睡做什么?”
被他一问,骆辰瞬时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打扰了他的回忆,她用力的吞了下口水:“那个,我睡不着,起来喝水,看到你还没睡,就顺便热了杯牛奶给你”,她走过去将牛奶放在桌子上就想走。
可是她刚一转身,人就被一股强力拉扯,落在他怀里,他已攫住她的唇舌。他吻得很急切,仿佛要吞了她。这种激烈的吻法,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了她,她浑身战栗,涌起一种恐惧,心中更是怄死了,他伤心他的,又关她什么事,好好地自己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用力的推开胸前的男子,骆辰气的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