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长钰出手如闪电,直接锁住了童简鸾的咽喉,让他动也不能动。他目光如鹰隼,灼灼似是要将眼前这人看的透彻:“你到底是谁?”
童简鸾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一出,眼神锐利至此,一眼看出他是顶包的,但他既不能心虚,也不能承认,否则说不准这位将军会直接捏死他,“我是谁,将军不是一清二楚么?”
“你不是童简鸾。”蓝长钰用肯定的语气道。
“我怎么不是了?”童简鸾拼死不认,毕竟他顶的是这个壳子,又不是易容带着人皮面具,难道蓝长钰还能看出来这具身体魂魄易体了?那他可不用当将军了,直接去跳大神就行了。
蓝长钰还真的伸手扯了扯童简鸾的脸皮,看他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没想到失败了,童简鸾除了被捏的脸皮有点红,其他一点异样都没有。但他仍然不气馁,仍然坚持:“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装成今天这个样子,但你一定不是童简鸾。”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就因为我今天顶撞你了,父亲?”童简鸾着重念了最后两个字。
蓝长钰忽的一笑,这笑容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残忍意味,“我当然知道,因为童简鸾是个傻子,不会这么顶撞我,他这辈子的胆子早就被我打碎了。”
童简鸾全身打了个颤栗,他隐约想到一个猜测,但不应该。
甚至说,不能够,那样就太残忍了。
他眼神里终于带上一点惊惧,因为被蓝长钰锁咽喉,憋的眼睛里都带着泪水,蓝长钰发觉他没有一点武功,也就没有再这样继续下去,而是松开手,淡淡道:“我不管你是谁,只是如果书桦有一天回来了,你依旧要装作童简鸾,这就行了。过几天记得去看你母亲。”
童简鸾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了,嗓子好像着火了,艰难的问他:“当年我变成那样……”
“他变成那样,我确实在其中掺一脚。”蓝长钰承认的爽快,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在童简鸾眼前晃了晃,然后收回来,“记得在侯府听话些,不然这些药,你迟早也要吃。”
他说完走了。
童简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然而那泪水的确流下来。
他忽然记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那位看起来像是巾帼英雄的女人。她教了他很多东西,骑射功夫,舞刀弄枪,奇门阵法,还给他讲了很多故事,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快点长大。之后却又推翻之前的话,说还是慢点长大吧,长大了,烦恼就多了,再也不能自由的做自己了。
在他七岁那年的一个晚上,电闪雷鸣,雨打窗牅,外边有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那晚他好像一直在做噩梦,梦见自己身在一个奇怪的阵法中,那阵法全是血,一个看起来孱弱少年模样的人跪在很多牌位前,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血不停地滴下来,滴在阵法的凹槽中,好像要流干自己的血。
他当时心痛的厉害,好像那把剑插在他身上,扑到那人身上去拔剑,却发现没有剑柄,只有剑锋,手掌心被划了很长的一道痕迹,那人抬头,瞳孔很黑,对他说了一句话。
童简鸾头痛欲裂,不自觉的蹲下来,最后跪在地上,好像赎罪的姿势。
到底说了什么呢?
“……等你成人了,魂牵会让你回来,你记得,永远不要忘记,你有一片魂魄,留在我这里……”